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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抹平,最後擺了一個所有太和弟子都會的起劍勢。
“燕悲回。”他低聲吟道。
只聽得這三個字,群劍便發出了低低的錚鳴聲,像是在回應槐山神君一般。
他眼睛一熱。
它們在,他們……也都還在。
他的同門。
沒有太和弟子不知道“燕悲回”,那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祭祀之舞,只有在太和劍廬祭典之時,才會由門派中精英弟子來演示這場劍舞。現在太和中的弟子幾乎全部編入七路軍團,除了鎮守玄武樓的兩位樓主,也只有作為掌門的槐山神君夠資格來做這一場祭祀。
槐山神君腿部微微彎曲,將劍平送出去,朗聲吟道:
燕初離,離魂萬里忘故鄉。
燕舞風,風中落葉不知根。
燕銜心,心有蒼生淚成灰。
燕悲回,回身咫尺是天涯。
那劍招像燕子般靈動飛舞,又帶著一種遼闊的胸懷和蒼涼的哀傷。“燕悲回”的劍訣,每一個人使來,都有不同的心境和意味,而在此時此刻,由太和掌門親自舞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壯之感。
山靜默,劍錚鳴。
外有血雨腥風,內有乾坤自畫。
有這樣一個清俊如書生般的青年,高舉起手中長劍,虔誠地祝禱著。
這一瞬間,就連太和上空的護山大陣都泛起了漣漣微波,十萬年道統透過歷任掌門的傳承,匯聚在槐山神君一人身上。
第一闕劍訣舞過,槐山神君身形壓低,劍招仍舊一樣,但劍勢卻陡然一變,再誦第二闕劍訣:
燕初離,離人碧血壘高牆。
燕舞風,風雪熔爐煉陰陽。
燕銜心,心有小徑夜無常。
燕悲回,回劍四顧盡滄桑。
隨著第二闕劍訣的施展,槐山神君的劍招越來越慢,氣勢卻越來越激昂,最後他的劍上凝聚了一層朦朧的劍光,遠處的山峰,近處的山石都黯淡了下來,在這片劍廬中,居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在這濛濛細雨中,劍廬中的群劍已不是一種武器,亦非一事一物,而成為一種情緒。在那樣綿長,久遠的思念之中,它們在“燕悲回”的祭祀之中看到了如今的人間。
這些存留了主人意志的本命劍並非冰冷的物件,它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有自己的執著。
它們悲憤——
我所守護的家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有的劍甚至已經從山脊上拔出,劍身顫抖,已忍不住要與那入侵者一戰!
槐山神君任由這冰涼的雨落在臉上,當最後一句劍訣吟唱結束之後,他的身上陡然發出了凜冽的劍意,再將劍舉起之時,身上所有的雨珠皆如碎玉飛花般迸射而出,同時槐山神君手中亦是飛出一塊雕琢成長劍模樣的白玉小令,那赫然便是太和掌門令!
“太初有道。”他低聲道,劍指引出眉間精血,打入掌門令中。
這個被人稱為“人間之劍”,至少要由四名大乘修士、百名元嬰期修為以上精英弟子方能施展的太和初開劍陣,第一次由他一人開啟。
“合眾為生!”太和山脈上方的護山大陣受掌門令的召喚,全部激發出來,一股力量從護山大陣湧到下方的劍廬,這個守護了人間十萬餘年的劍陣以太和主峰為中心,迅速向周圍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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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滿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漢子,他和媳婦、一雙兒女都是從七國逃出來的流民,七國大亂的時候,他們就從魏國逃到了斷龍嶺外的宛遼平原,曾受過蒼梧派的救濟。但是圍在角城附近的流民實在太多,在寒露城提出願意接收一部分流民的時候,他決定帶著一家子北上,第一次坐上了仙師的飛行法寶,被運到離寒露城不遠的平亭村,亦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仙師們說,等七國戰亂平定後,如果他們願意,會送他們回到故鄉。
所以景滿一直惦記著家裡的幾畝地,每每想起就要嘆氣。
想必那些莊稼早就被七國的仙師們轟個稀巴爛了。
然而,只要能回故鄉,生活依然是有奔頭的,他精打細算地領取救濟過日子,還找了一份為仙師打磨石料的工作,甚至還排隊領到了一個濟世甲。
他讓媳婦帶著孩子們藏進去,居然剛剛好,不大也不小。
景滿摸了摸孩子們的頭,將媳婦摟住,十分滿意。
寒露城附近一直很太平,仙師們也很負責,就算那時候宛遼平原的蒼梧派跟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