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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德喜,太醫何在?”
衛珩鐵青著臉將鬱華瀲抱到榻上,深吸了口氣,握著鬱華瀲的手壓下煩躁:“都是朕的錯,朕不該朝你發脾氣,更不應瞞著你,你怎麼罵朕都行。”
“臣妾不敢。”鬱華瀲抽回手,面無表情的恭敬回道。
衛珩知道鬱九此時正在氣頭上,也不想再說什麼惹她動氣,聽見身後有動靜,他回頭一看,是魏德喜帶著寧十一和袁院判進來了。
”孕婦忌動怒,忌思慮過重,”寧十一把完脈,面無表情的看著衛珩,“底子不錯,普通安胎藥即可,不過,最好讓孕婦保持心情愉悅。”
雖然沒明說是衛珩的錯,但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可否讓老臣看看?”見寧十一說昭華夫人底子不錯,袁院判吃了一驚,之前昭華夫人的身子可以說是十分糟糕,怎麼一下子就變好了?
寧十一沒有答話,也沒有被質疑的不悅,只是讓出了位置給袁院判。
袁院判見昭華夫人眼眶紅紅,識趣的沒有多問,他蹙眉仔細探脈,面色古怪的看著昭華夫人。昭華夫人原來的身體時好時壞,但此時卻是從未有過的好,即使剛剛動了氣也未受多大影響,就如寧姑娘所言,只需尋常的安胎藥便可,甚至連安胎藥都不需要。
他行醫幾十年,生平所見莫不如昭華夫人古怪,明明從前連胎兒都有保不住,現在是身體比尋常孕婦都要強,真是怪哉,怪哉!
“娘娘沒有大礙。”
“臣妾待在乾清宮本就不合規矩,既然陛下已經醒了,臣妾也該回關雎宮了。”鬱華瀲掀開薄被欲要下床,被衛珩按下。
“也不看看你如今的身子,還瞎折騰作甚?”
“可。”站在一旁的寧十一忽然說了一個字,衛珩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是說鬱九的身體可以下榻走動甚至回關雎宮。
衛珩憋氣,將鬱九重新按在榻上:“若是想回宮,天亮再走,現在時辰太晚了,你喝完安胎藥快些去歇息,朕不打攪你,朕走。”
***
乾清宮外殿。
衛珩連夜處理這幾日堆積的摺子和柳熙然送來的密摺,忽然,靠近書案的宮燈似乎被風吹動,輕輕晃了晃。
一枚拇指大的蠟丸憑空出現在書案上,衛珩神色不動的取出其中的紙條,待看清其中的那幾個字,不禁眉頭一蹙。
“陸蓮音薨。麟趾宮。”
“魏德喜,去麟趾宮。”衛珩手指微微用力,將手裡的紙條捏成碎屑,起身。
“諾!”打盹的魏德喜猛地驚醒,下意識的回了聲“諾”,待意識到陛下要去哪兒,不禁吃了一驚,陛下怎麼突然要去貴妃娘娘的麟趾宮?
衛珩悄無聲息的去了麟趾宮,除了為他提燈的魏德喜宮中一個人都不知情。
麟趾宮。
衛珩踏入殿門,只見黑暗中亮著一盞黃豆般大小的燭光,似乎知道有人造訪,特意留燈迎客。
“許久不見,陛下風采依舊。”清脆婉轉的女聲驟然響起,那聲音若鳶啼鳳鳴,清越動聽,仔細看,微弱的燭火中能隱約看見桌邊坐著一位女子。
“青鸞也如從前一般果決,令朕佩服。”衛珩輕笑一聲,慢慢走近女子,坐下。
“陸蓮音該料到有這麼一天。”李嫣然用簪子挑了挑燈芯,讓燭光更亮了些,火光勉強能印出她的側臉。
她的側臉很美,但最令人注目的是她的頭髮,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一頭青絲卻全部變為白髮。
衛珩看到李嫣然的頭髮微微吃了一驚,李嫣然注意到衛珩的神情嘲諷一笑,她輕撫上垂落在胸前的髮絲:“陛下怎麼一副吃驚的模樣,任是誰一夜之間失去所有,也會愁白了發。”
“胭脂是你的人罷。”衛珩不欲與她提及從前,換了個話題。
“陛下何出此言?”李嫣然神色不變反問道,她沒有陸蓮音的仙,葉蒹葭的柔,但渾身的氣勢卻是二人拍馬也趕不及的。即使衣著樸素,但那股雍容大氣,從容淡定的氣場卻令人不自覺的臣服,不愧是鎮國公府按國母培養的嫡長女。
“這段時日宮中發生的事,有哪件沒有你的影子?陸蓮音自以為脫離了你的掌控,到最後還是你的一枚棋子。就是傅庶人之事,你也暗中推波助瀾過,朕之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卻愈發大膽了。”衛珩蹙眉不悅道,自從李家倒後,他對於李嫣然的一些小動作一直很容忍,沒想到卻是助長了她的氣焰,難道她真的以為他不敢殺她?
“李家三百多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