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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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惜自不敢耽擱他的時間,只輕輕地一笑,可再開口時已是微微紅了眼眶,平靜的聲音裡藏著一點點讓人不由為之揪心的顫音:“那便請張大夫您,講一講慶安十三年冬天,為錦惜看的那一場病吧……”
鬼手張一下就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讓自己來是幹這個,這一下再遲鈍也該反應過來了。只是他頗有些複雜了地望了陸錦惜一眼,又撇過頭來看了薛況一眼,沉默了許久。
此刻堂中這三人,他都是認得的。
先皇末年宮變,薛況將薛廷之送到回生堂醫治,他由此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也知曉了這一位將軍的大義;
慶安六年水患,顧覺非為救災而奔走,他則在城中醫治時疫病人,因此明瞭了當年大公子的濟世仁心;
慶安十三年初,將軍府大將軍夫人陸氏病重,府中丫鬟苦苦求到了回生堂,請他醫治,他由此知悉了這深宅婦人的悲楚與善良。
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怎麼就走到如今這地步了?
鬼手張心裡其實有些不明白。
只是是非曲直在每個人的心裡面,都有準確的衡量,他最終還是長嘆一聲開了口。
“當年是夫人身邊的丫鬟雪夜裡求到回生堂的,說是受了風寒發燒病重快要沒命了,我匆忙趕到之後探脈,斷明夫人受風寒實為小事,更重者乃是憂思數年,積鬱在心,五內失調,常年少眠。日常小病,一日發則如洪水決堤。且其體弱難熬,猛藥不能下,縱老頭子醫術不差,遇此也束手無策,眼睜睜摸著夫人沒了脈象與氣息。當時已覺夫人魂歸了地府,未料老天垂憐,假死片刻,竟輾轉又有了氣息。由此才敢下藥醫治,把人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今日得見夫人身體康健,不復往日孱弱病態,身為醫者,老頭子心中甚是寬慰。”
一番話說來,不免藏了幾分嘆惋和慶幸。
鬼手張話裡並無指責將軍府半分的意思,可架不住前因後果齊備,讓人不往某些很壞的方面想都不可能!
好好的大將軍夫人,怎就積鬱在心,一場大病差點死了呢?
“真是好沒道理,好好一姑娘被害得差點丟了命,竟還不許人改嫁!什麼將軍府啊,這別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吧!”
後方人群裡,也不知是誰沒忍住,尖聲諷刺了一句。
人群裡的蔡修聽得眼角一抽,幾乎是瞬間就扭頭要去尋那說話之人,可背後人擠擠挨挨,到處都是,哪裡又知道是誰說的?
他只聽見這一句之後,眾人都炸了。
這種事向來都是只要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風,人云亦云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陸錦惜聽著實在是可憐呢?
只片刻間,鳴不平的、諷刺的、不滿的,甚至是罵出聲來的,一下全都來了。
整個府衙內外,鬧哄哄一片。
陸錦惜的戲,到此也接近了尾聲。
她收斂了自己因回憶這些個舊事而浮動的心緒,再次恭恭敬敬地向鬼手張道了一禮:“多謝張大夫了。”
鬼手張又是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全場的目光,幾乎都落到了薛況的身上。
薛況卻頭一次有些失神。
他雖一直有安排耳目在京中探聽訊息,也知道陸氏曾大病一場的訊息,可從不知竟然如此兇險。
或者說……
他目光一轉,已然是落在了陸錦惜的身上。
此時此刻站在這府衙之上,用看似柔弱實則針鋒相對的姿態與他鬥智鬥勇的女子,心裡忽然瞭然。
——那一場大病,是真的帶走了陸氏,帶走了那個在將軍府裡磋磨了十一年之久的可憐女人,然後帶來了他眼前這個看似相同實則截然相反的陸錦惜。
單單接觸到他的眼神,陸錦惜便相信這個男人已經從這蛛絲馬跡之中推斷出了全部的真相。
只是不知,他心中是否有愧?
“薛大人,您口口聲聲說您敬我、愛我,可我因著您這一份遠在天上的敬和愛,被打落在煉獄中受苦。閻王爺沒有收走我的性命,卻告誡我珍惜自己。若沒有這一場賜婚,您還是那個威武的大將軍,我也還是閨閣中被父母視若珍寶的掌上明珠。”
“是您‘殞身沙場’六年後,我才移情別戀。”
“整整十一年,誠如您所言,我為您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孝順長輩,自問身為將門婦未有一絲一毫的錯處。可您今日,卻苦苦相逼。”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她稍稍側轉了自己的身子,以使薛況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