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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姜玉姝抬手欲摸額頭傷口,卻又忍住,“我不小心被竹刺劃了一下,不礙事的。”
郭弘磊起身,低頭端詳妻子額頭長約兩寸的劃傷,瞬間沉下臉,皺眉道:“怎麼如此不小心?破皮滲血,萬一落下疤,豈不糟糕?”
事關容貌,姜玉姝頓感不安,忐忑說:“不至於吧?淺淺一道口子,應該不會留疤的。”
“算了。”郭弘磊寬慰道:“留疤也無妨,頂多聽你哭幾場。”
姜玉姝有心逗對方開懷,便道:“那可未必,公子等著瞧,就算留疤我也不會哭的!其實,根本沒什麼大不了,橫豎臉是給別人看的,我自己不照鏡子即可。”
郭弘磊莞爾,挑眉搖了搖頭,嘆道:“什麼‘別人’?到時必定是我看得最多。還請姑娘行行好,小心養傷。”
“萬一真落下疤,“姜玉姝笑盈盈,“我就只能蒙面過日子了,避免嚇著人。”
郭弘磊漸漸不再渾身繃緊,彎腰質問:“剛才你不是親口說‘沒什麼大不了’嗎?既然不在乎,何必蒙面?索性露著額頭,嚇唬人玩兒,解解悶。”
姜玉姝忍俊不禁,樂道:“我拿什麼解悶玩兒不好?故意用醜臉嚇人,我可不敢,怕捱打。”
“哼,知道害怕就好生養傷!”郭弘磊語帶笑意,轉身繼續洗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聽似互不相讓,實則拌嘴玩兒。
半個時辰後
兩輛板車運著六具敵兵屍體,十幾人一起押去蒼江。
姜玉姝好奇問:“這兩輛板車是你大哥和二哥家的?他們同意嗎?”
劉三平點點頭,“放心吧,這我能做主!”
姜玉姝隨口問:“怎麼一直不見他們露面?”
劉三平苦笑嘆氣,惆悵答:“去年戰亂,我大哥二哥兩家南下投親避難,原打算一起的,但我娘當時病得厲害,死活不肯走,哭著說‘老骨頭了、不想拖累孩子’。沒轍,我家只能留下照顧她。”
小夫妻點頭以示讚許,劉桐亦誇道:“不錯,孝心可嘉。”
劉三平赧然擺手,“奉養老孃,應該的!唉,村裡有一大半的人家都逃難了,壯丁非常少,所以才推我當里正。再亂下去,這兒恐怕變空村,我上有老、下有小,估計早晚也得走。”
“你別灰心,且聽我說。”劉桐清清嗓子,鄭重道:“其一,大乾將士們必定能擊敗北犰;其二,官府清楚你們遭災正受苦,特地把全部新糧種撥給了劉家村,並邀請都中能人教導種植,或許到秋季時,便豐收了!”
嗯?決定了嗎?姜玉姝精神一震,止步看著劉桐,後者問:“早上巡看時,你說此處土壤和溫度都合適,對吧?”
姜玉姝頷首答:“對。”
劉桐果斷道:“既如此,就定在劉家村了!知縣有令,十天之內必須下種,我們不能再耽誤了。”
劉三平呆了呆,小心翼翼地問:“其實,早上看地時我沒怎麼聽明白,那個什麼豆子,要分給我們村種嗎?”
郭弘磊皺了皺眉,欲言又止。姜玉姝卻難掩興奮,娓娓告知:“它叫土豆!不多的,就兩萬斤糧種,需佔六七十畝地,先試種一季。你大可放心,無論成與敗,耕地都將如數歸還原主,我們只是借、租用!縣令答應了,官府會按畝給予一些補償。”
劉三平想了想,爽快道:“哎,村裡逃難的人家一時半刻不敢回來的,田地白白荒著很可惜,不如給官府試糧種。那些無人耕種的地,你們隨便挑吧,六七十畝不難湊。”
姜玉姝眉開眼笑,“太好了!多謝你如此通融。”
劉三平撓撓頭,“嘿嘿,假如全村人都在,我是萬萬做不了這個主的。”
“好!”劉桐頭一昂,“本官稍後便派人回縣城,把糧種帶上來!”
走了大半個時辰後,眾人抵達蒼江。
此處蒼江水面寬近二十丈,石岸蜿蜒曲折,江水充沛,洶湧湍急,轟隆隆,浩浩蕩蕩奔流向東南。
激流衝涮陡峭石壁,濺起雪白水花與茫茫水霧,江風颯爽,涼意沁人。
姜玉姝歎為觀止,感慨道:“真壯觀!”
“當心。”郭弘磊一直抓著妻子手臂,莫名怕她被江風颳得落水。
劉桐大聲問:“這板車你果真不要了?”
“不要了!我兒子還小,可不敢帶這種髒東西回家。”劉三平雖得了銀子,但莊稼人節儉,仍十分心疼。
劉桐便一揮手,喝道:“遵照千戶命令,連屍帶車,全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