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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她定睛一望
地上一老者蜷縮,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頭破血流,昏迷不醒。
“看起來像個乞丐。”魏旭道。
姜玉姝卻搖搖頭,指著老者整整齊齊的斑白頭髮與鬍鬚,凝重說“不,應該不是乞丐。瞧這位老伯的頭髮和鬍鬚,打理得多麼整齊,說明他平日是個講究人,只是不知何故落魄了。”
眾目睽睽,場面亂哄哄,魏旭煩躁掃視擁擠人群,當聽見人堆裡傳出“看,官服,果然是當官的“、“還帶著家眷“、“那個戴著帷帽的女人,肯定是他妻子“等議論時,他一愣,內心滋味難言,扭頭望著女同僚,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說“他們胡說八道,你外頭亂糟糟的,你回車裡待著吧,我來處理。”
“你打算怎麼辦“姜玉姝頭也沒抬,亦未留意議論聲,接過翠梅從車裡取來藥物,安慰道“小鄒,別慌,他還活著,先止血要緊。”語畢,她抬頭招呼道“快來個人,幫忙包紮”
“誰說撞死人啦這老伯分明還活著他是活著的“翠梅大聲宣告。
“啊”
“沒死”
“看樣子像是死了。”圍觀民眾見官差停止阻攔,便紛紛湊近,探頭觀察。
魏旭彎腰審視,略一沉吟,“既然活著,給他包紮好,再給他幾兩銀子,算仁至義盡了。如何”
姜玉姝正欲回答,忽見三名外地官差擠開人群,亦帶刀,滿頭大汗,神態焦急,其中一人抬手一指,如釋重負地嚷“峰哥,您看,管仲和在那兒呢,犯人沒丟”
“太好了,總算找到了”
“幸好沒丟,否則就功虧一簣了,沒法交差。”負責押解流犯的張峰鬆了口氣。
下一瞬,蹲著的翠梅與鄒貴同時跳起來,激動大喊“哎呀,這不是張大人嗎”
“多年不見,原來您仍在押解流犯來西邊啊”
意外重逢,雙方驚訝寒暄,場面一時熱鬧非凡。
年復一年地風吹日曬,張峰臉膛呈古銅色,他按著刀柄,感慨萬千,唏噓說“我別無所長,只會幹這一行,養家餬口的差事,再苦再累也得硬著頭皮幹。噯,萬萬沒想到,竟會在庸州城裡遇見你們”
“是啊,真是太意外了。”姜玉姝亦百感交集。
張峰笑著行禮問“如今不知該稱呼您為郭夫人還是姜大人”
姜玉姝淺笑,還禮答“二者皆可。”
“哈哈哈,去年,昔日同行的弟兄們聽說聖上赦免了郭家,都由衷地替諸位高興”
“多謝多謝“姜玉姝落落大方,扭頭告訴魏旭“當年我們被流放時,北上三千里路,正是張大人負責押解的。”
魏旭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接腔,乾巴巴道“原來如此。”
緊接著,昏迷的老者清醒,呻吟一聲,鄒貴趕忙蹲下,攙扶他靠著馬車,撓撓頭,歉意說“老伯,真是對不住,我急著回衙門,剛才趕車快了些,不慎撞傷了你。”
清癯老者擺擺手,虛弱答“與你無關。其實是老夫餓得頭暈眼花,走不動,站不住,倒向馬車。”
餓得頭暈眼花魏旭皺了皺眉,瞥視女同僚,憐憫心想難道,當年她也是飢一餐飽一餐、從都城走來西蒼可憐吶
姜玉姝踱近老者,“餓暈的”
張峰無奈嘆氣,解釋道“我們渡過蒼江之前,沿途驛所均能按規定準備乾糧,誰知到了庸州後,好幾個被敵兵燒燬的驛所尚未建起,諸事不齊備,途中食肆又稀少且昂貴。唉,莫說犯人,就連我們也常餓肚子。”
姜玉姝恍然頷首,“眼下庸州確實困難,處處缺糧。”語畢,她立刻吩咐“把咱們的乾糧都拿出來。”
“哎“翠梅小跑回車裡,魏旭見狀,亦吩咐小廝取食物。
須臾,受傷的老者靠著馬車,飢腸轆轆,險些被糕點噎住了,鄒貴趕忙遞上水囊。
姜玉姝見狀,頓時憶起當年趕路途中的種種狼狽狀,納悶小聲問“一把年紀被流放,他犯了什麼罪”
“具體情況不清楚,聽說他是御醫,失手治死了皇親,故被治罪。”
姜玉姝一怔,“居然是個御醫”
“不奇怪,我聽多了也見多了,御醫可不容易當。”張峰擦擦汗,倒苦水似的告知“唉,這趟犯人近三百個,我們看不過來,一路上不停出意外,忒麻煩”
“三百個”
“後頭還有呢。”張峰壓低嗓門,透露道“都城傳聞,西邊缺人,故朝廷千方百計、儘可能地把犯人或能調動的人全打發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