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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屋及烏而已。快走!”
一個時辰後·縣郊
郭弘磊騎馬,率領一隊隨從並兩輛馬車。
前一輛,姜玉姝帶著侄子,以及翠梅;後一輛,是郭弘哲與郭弘軒。
十幾盞燈籠搖搖晃晃,車伕們全神貫注,把鞭子抽得“噼啪~”響,馬不停蹄地奔向王巧珍。
車內,郭煜第無數次掀開窗簾,眼巴巴的,“天都黑了,還沒到嗎?”
姜玉姝安撫答:“快了,別急,很快就到了。”
“我娘究竟得了什麼病?病得很厲害嗎?”郭煜忐忑不安。
姜玉姝依計行事,含糊告知:“她年初時著了涼,病情反反覆覆,至今未痊癒……有些嚴重。”
“唉,我知道,她外出上香時受寒,不小心著了涼。”八歲的男孩唉聲嘆氣,抱怨道:“那時,我勸了好幾次,勸她等天暖了再燒香拜佛,可她不聽,非要去,而且不肯帶我出門玩玩。瞧,不聽勸,生病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
姜玉姝和翠梅對視一眼,無言以對,拉他說:“坐下,坐穩了,仔細顛簸時摔一跤。”
“哦。”郭煜只得落座,眼睛時而盯著窗,時而盯著門,乾焦急。
不久
郭弘磊“籲”地勒馬,利索翻身下馬,“到了!”
其餘車馬紛紛停下,郭煜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下車,一溜煙跑向郭弘磊,“二叔,我娘在哪兒?”
郭弘磊握住侄子肩膀,招呼親人,“走,去見見大嫂。”
姜玉姝等人會意,在郭煜面前,仍尊王巧珍為“嫂子”。
少頃,一行人踏進一所僻靜農家小院,剛進門,門房便落閂,閒雜人等一概禁入。
僕婦畢恭畢敬,引領眾人邁進一間廂房,姜玉姝粗略打量:
乾淨,整潔,炎夏夜裡,桌上、榻旁共放置三個香爐,濃郁的香氣掩蓋了血腥氣。
為了避免嚇著兒子,王巧珍換了乾淨衣裳,新梳髮髻,塗抹脂粉,蓋著被子,半躺半坐,除了佈滿血絲的眼睛之外,看不出病容。
郭煜飛奔,大喊:“娘!”
王巧珍一看見兒子,喜笑顏開,激動呼喚:
“煜兒!菩薩保佑,娘等到你了。”
“快,快過來。”病人極度虛弱,中氣不足,嗓音微弱。
郭煜撲到榻前,順勢跪在腳踏上,湊近,擔憂問:“娘,你又病了,怎麼不回家休養?這個地方太偏僻啦,我坐了好久的車,顛簸得腰痠背痛。”
“小孩子哪兒來的腰?娘在此處,還有事要辦,暫時不能回家。”王巧珍掃視一圈,“你祖母呢?”
郭煜答:“老祖宗上了年紀,禁不起顛簸,吩咐我來探望。”
“……好。”
王巧珍黯然神傷,失望之餘,定睛端詳兒子,心酸苦澀,滿腔的懊悔、愧疚、自責……她淚水盈眶,竭力抬起瘦得皮包骨的手,撫摸兒子臉頰,哽咽囑咐:“聽著,從今往後,你一定要聽祖母的話,也要遵從叔叔嬸嬸們的教導,用功讀書,才有可能金榜題名,努力給郭家爭光,給自己掙個前程。記住了嗎?”
諸如此類的告誡、訓責,郭煜聽了幾百遍,早已厭煩,常常左耳進右耳出,甚至當做耳邊風。但這次,他凝視淚漣漣的病弱母親,手足無措,點頭如搗蒜,訥訥答:“記住了!我記住了!”
“娘,別哭了,我以後會認真讀書的,努力考取功名,讓長輩們高興高興。”
王巧珍撲哧一笑,淚如雨下,喘了喘,“傻孩子!考功名,不只是為了讓長輩高興,更重要的是,讓你成為、成為有出息的人。”
“行。噯,您希望我像二叔?還是像三叔?”童言無忌,郭煜撓撓頭,稚氣十足。
王巧珍會意,語重心長,叮囑道:“你二叔驍勇善戰,是保家衛國的英雄豪傑;你三叔飽讀詩書,是才華出眾的文雅才子。你呀,笨手笨腳,壓根不是征戰沙場的料,認真讀書,遲早會有出息的。”
“啊?”
“我笨手笨腳?”郭煜頗不服氣,卻妥協道:“行行行!娘,別哭了,我聽話,會認真讀書的。”
脂粉能掩蓋灰敗臉色,卻無法挽留性命。王巧珍虛汗涔涔,喘息不止,悔恨交加,含淚問:“娘脾氣不好,嫌你淘氣,時常責罵,甚至打過你幾次……你恨不恨娘?”
郭煜果斷搖頭,“不恨!”他訕訕告知:“咳,其實,有時候我是故意的,故意搗亂,逗你陪我玩兒,反正你也追不上我,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