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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陸五爺仍是那副睡眠被打擾後戾氣橫生的模樣,但似乎感受到司雨手上傳來的陣陣涼意,他眼珠微微一動,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深深地望了壓在身下的司雨一眼,這才鬆開手。
這次他失控的時間比上次短了很多,下手的力道好像也下意識收斂了,司雨摸了摸自己那脆弱的脖子,輕輕鬆了口氣,這起床氣也太可怕了。
“五爺,你要不再睡會?”司雨悄悄地挪到床的邊沿,隨手從床頭櫃抽出一沓紙巾將嘴角擦乾淨,委婉地建議,“或者我讓陸星洲來接你?我的床的確有點小,可能對你來說不太舒服……”
陸五爺面無表情地望著她,司雨陡然發現,這人剛睡醒的模樣是最為冰冷的,看人的眼神沒有一點人味,就好像還飄在天上一時沒有回到凡間一樣,威懾力成倍地增強,幾乎令人不敢直視。
不過司雨好歹是在他的煞氣下堅強苟活下來的人,連這都挺過去了,剛睡醒的陸五爺對她而言也就不算太大的威脅了,她見陸五爺不說話,只好安安靜靜地下床準備溜走。
誰料雙腳還沒落到地板上,後腰處傳來一股力道,她被人像拎小雞一樣拎回了床上,準確無誤地落到了陸五爺懷裡。
“我不習慣有人睡在我身邊,以往總會有不長眼的人想打我的主意,而人睡著時往往都是最不設防的,也最容易被得手。”陸五爺淡淡說道,像是在解釋他為什麼一被吵醒就要掐人脖子。
司雨心想,那你倒是不要賴在我的床上啊,而且她的弱雞有目共睹,不弄傷自己就算不錯了,陸五爺難不成還以為她能反殺?
陸五爺垂眸望著不吭聲的小姑娘,對他來說,透過司雨的眼神來讀懂她的想法,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一眼便看穿了司雨的腹誹,於是繼續說:“我知道是你,所以已經在想辦法剋制了,否則你根本睜不開眼。”
抱著司雨睡覺是一件意外令人舒適的事情,陸五爺很是滿意,但這麼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並非一朝一夕能夠改變,他醒來時感受到身邊有人,就會條件反射地進入攻擊狀態,正是因為面對的是司雨,才從來沒有下過死手。
司雨乾巴巴地說:“哦……這麼說你已經比以前有進步了?可是五爺,我覺得沒必要這麼麻煩,下次你可以不管我,自己一張床睡就行了,真的,睡哪兒我都不介意。”
“不行。”陸五爺溫和卻不容拒絕地說道,抱著這小姑娘一起睡,入睡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得多,而且幾乎一夜無夢,所以陸五爺完全沒考慮過要停止這項行為,“你習慣一下。”
司雨:“……還有下次嗎?”這根本不是習慣的問題,說到底她為什麼非要給這個人當抱枕啊!
陸五爺笑了一下,他完全沒有隱瞞的想法,想做什麼就直接告訴別人:“自然。”
司雨想罵不敢罵,於是煮早餐時把昨天被陸五爺無情挑剔出去的那把小蔥想象成他,摁在案板上哐哐哐地切成碎末,就著剩下的一點點麵條下了碗清湯掛麵,故意把蔥花灑滿整個碗,然後端出去時故作遺憾地說:“五爺,不好意思了,我早上腦子不太清醒,忘記你不能吃蔥花了,看來這碗麵只能由我來解決了。”
陸五爺端坐在沙發上,手裡捻著佛珠,模樣無比出塵,見狀只是微微一笑:“先把你的藥煎上,既然胃口這麼好,想必你這次也不需要新增甘草才能喝得下去,良藥苦口,去吧。”
司雨:“……”你狠!
有陸五爺在旁邊監督著,司雨再也不敢喝一口停一會,像往常一樣把藥都放涼才慢慢喝完,陸五爺那架勢擺明了就是她不喝就親自上手往她嘴裡灌,司雨委委屈屈地將那劑被挑出了甘草、苦得難以下嚥的藥喝完,陸五爺才勾了勾唇,神色變得滿意。
他早就聽屬下說過,這小姑娘平常喝藥都愛耍滑頭,一碗藥折騰老半天才能喝完,其他人要麼不敢逼著她喝,比如那些奉命守在她身邊的保鏢,要麼就是受不了她可憐兮兮的眼神,捨不得說重話來勸,比如紀臨或者沈悅這一類資深迷弟迷妹,於是慣得這姑娘越發無法無天了。
司雨對陸五爺有種天然的畏懼,也就只有陸五爺在身邊看著,她才不敢推三阻四,而是一口氣把藥湯給幹完。
“咳咳……這下可以了吧?”司雨揉了揉被苦味燻得發酸的嘴角,沒有一點甜味的藥實在太難喝了,陸五爺往常送過來的藥都是精心調配過的,知道她怕苦都會加一點調味的東西,由奢入儉難,司雨剛穿過來的時候還是能面不改色喝苦藥的,現在才幾個月,就連聞到苦味都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