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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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畫畫有關的事,它已經成了我的本能,就像每天要吃飯、睡覺一樣,人不能不吃飯。所以,畫畫對我來說也是這樣。”
那段話,年幼的陶思非並沒有完全理解,他只是懵懂地覺著,夏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對於“厲害”的定義,就是那人做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是的,能把畫畫當成吃飯睡覺,實在是太厲害了!
陶思非開始時不時地觀察那個人,那個人畫畫時的表情那麼認真,投入時廢寢忘食的態度讓人嚮往,那個人從不覺得累,不像他見過的其它大人。
孩子大多叛逆,長輩說你該向西,他偏要往東,那個年紀的陶思非也一樣。如果有人強迫他呆在畫室裡,他就想著逃出去,可一旦沒人管他,逃出去就沒有任何刺激感了,那時他反而希望,夏驍川能管管他,無論批評還是教育,他希望自己被注意到。
學生希望被老師關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好好學習。
陶思非耐著性子撲在畫板上畫了數天,每次自己為過了大半天,可分針才在鐘盤上轉了小半圈。畫的畫也是大多虎頭蛇尾,一開始認真得不得了,最終總是草草結束。
一次,他畫到一半又開始不耐煩,拿著筆開始亂塗,就在那時,夏驍川忽然制止了他。
“別急……”夏驍川走到他身邊,道,“如果畫不下去了,就放下筆,出去走走,等什麼時候有心情了再繼續。”
陶思非迷茫地看著他:“能畫一半就停下來嗎?”
夏驍川:“當然可以,你看我,一幅畫,有時候會畫好幾天,甚至好幾周。”
陶思非依言,不再強迫自己在不想畫時畫畫,有時候只畫了幾筆,就停下來,去看夏驍川的畫。
關注那個人越久,就越希望自己能離他近一點,希望自己成為他手中的筆,他筆下的畫,他眼裡的世界……他在想什麼呢?他為什麼能畫出那麼漂亮的顏色?他為什麼總是那麼從容不迫,就連一株草,都能耐心地畫上一天?
有時候,教育並不一定要說教,為師者的身體力行可能會給孩子更大的觸動,或者說,樹立榜樣。
一旦心煩氣躁,只要看看夏驍川的背影,他就能安靜下來。
漸漸地,他開始進入狀態,跟著夏驍川,一學就是五年。從八歲到十三歲,從一無所知的孩子到意氣風發的少年。
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夏驍川的學生,夏驍川也從未帶他出席過任何同行的交流場合。
他問為什麼,夏驍川說,畫畫是一個人的事。
他說有人看了自己的畫,覺得很漂亮,想問自己要一幅;夏驍川說,夏家的畫從不外傳,我不阻止你把自己的畫送給別人當禮物,但如果你送了,請不要告訴別人,我是你的老師。
他問,夏先生,你畫得那麼好,為什麼不開畫展,讓別人都來欣賞你的作品;夏驍川笑著說,食寢之事,無需炫耀。
……
五年習畫磨平了陶思非毛躁的性格,他從夏驍川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為之後三觀建立形成了無法磨滅的影響。
學畫的過程中,陶思非也知道了不少有關夏驍川的事情。
夏驍川是六年前被柏家二子柏長青從國外帶回來的,他的家人在他出國期間都已逝世。 回國後不久,柏長青因公遠赴他國,託官林運照顧孤身一人的夏驍川,因此,夏驍川一直住官林運為他租下的別墅內。
柏長青離開後,夏驍川的性格變得越發孤僻,不願見任何人,官林運擔心他太過閉塞,勸讓他收幾個學生調劑心情。
可夏驍川怕吵,本來連陶思非都不想收,官林運自作主張地把人帶了過去,夏驍川不好意思遣退,便留了下來,只是收了陶思非後,他就不願意再收別人。所以,他就成了夏驍川唯一一個學生……得知真相後的陶思非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鬱悶。
他還聽說,夏驍川因親人驟亡,精神受刺激出了一些異常,可他見夏驍川除了時常發呆,並沒有什麼地方表現得很奇怪。
五年中,陶思非唯一一次見他失態,是在第四年深夏的一天傍晚。
他記得很清楚,因為次日就是官林運的婚日,那場婚宴辦得極其低調,他是在前天晚上從姆媽處得到的訊息,還被叮囑不能與夏先生提起。
年少無知地他問了為什麼,在他印象裡,官林運和夏先生是很好的朋友,朋友結婚,哪有不被告知的道理。
姆媽神神叨叨地答了句:“你還小,不懂大人的事,總之莫要在夏先生面前提起就是了,回頭你表哥也會叮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