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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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明明白白地在暗示著一點,藺北行對蕭阮的確是寵如珍寶、信任有加,為了她徹底摒棄了從前的所有恩怨,把西南所有的冷槍暗箭都擋在了身下。從前蕭阮出嫁時,他們這幾個好友的擔憂,全都是杞人憂天。
還有什麼可以遺憾的呢?
捫心自問,若是他娶了蕭阮,只怕都做不到這樣肆無忌憚的寵愛。
眼看著飯菜吃得差不多了,下人來請藺北行,說是靖安軍的副帥有要事稟告,藺北行歉然一笑:“慕師兄,公務要緊,你和內子先聊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還沒等慕呈青回過神來,他便急匆匆地出了廳門。
除了伺候著的兩名婢女,房間裡一下子只剩下了蕭阮和慕呈青兩個人。
慕呈青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空氣中一下子靜默了下來。
“慕師兄,”蕭阮替他斟了一杯茶,“前幾日,我和我嫂嫂閒談時聊起你來,我嫂嫂覺得分外可惜,這些年來你再也沒有詩集版印,她閒來無聊,偶爾想要撥絃弄曲,卻再也沒了讓她驚為天人的詩句。”
慕呈青有些不敢看她。
其實,他寫過很多,但都在自己的書房。特別是蕭阮剛走的那一年,他滿腹思念無處安放,只好將它都傾訴在筆尖,隨後,這些詩句丟的丟、燒的燒,都被埋在了他的記憶裡。
“都是年少時的一些輕狂罷了,”他佯做一臉的雲淡風輕,“這些年公務繁忙,也就沒在這上面花心思了。”
“那倒也是,”蕭阮輕聲道,“日後師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能有個紅顏知己能在身邊替你磨墨添香、聊天解乏那就更好了。”
慕呈青的眼神一滯,好一會兒才問:“是不是我母親來找過你了?”
蕭阮也不隱瞞:“慕夫人一片慈母之心,憂心忡忡,我勸慰了她幾句,慕師兄必定是不肯將就,想等到命定之人再同結良緣,這緣分一事,誰也強求不來。”
慕呈青沉默了片刻道:“多謝師妹替我在母親面前美言。不瞞你說,我和念空禪師這幾年探討佛理,深受啟發,佛家以天下蒼生為信念,貪嗔妄念皆是虛空,我現在這樣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很好,只盼著自己能多為陛下、為蒼生多做些事情,以贖我前世的罪過。”
蕭阮愕然:“師兄為什麼會這樣說?你若是能有一段好姻緣、有兒女繞膝,和你為國效力、為民謀福並不衝突,為何要如此孑然一身才是贖罪呢?佛祖也沒有這樣的要求吧?難道是念空禪師和師兄機辯時說起的嗎?”
慕呈青狼狽地道:“不,和念空禪師沒有關係,是我自己想的。師妹,此時你就不要再管了,我……他們一個個都要逼我,難道你也要和他們一樣,非得要我弄一場虛偽的幸福圓滿給你看嗎?”
蕭阮怔了一下,眼圈驟然紅了。
慕呈青有些後悔,慌忙亡羊補牢:“師妹你別難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一個嚴厲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藺北行走了進來,眉頭深鎖,“你只是想要用自己的孤苦去懲罰曾經做出錯誤抉擇的自己,是不是?”
慕呈青的臉色泛白,霍地一下站了起來:“藺王爺,你何必用這樣勝利者的姿態來揣測我的想法?”
藺北行定定地看著他,忽然朝著他深鞠了一躬。
慕呈青正要牟足精神和藺北行舌辯一番,就好比曾經在一霄書院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一樣,就算現在藺北行成了靖安王,又掌領天下兵馬、權勢滔天,他也並不怵他,反倒有一種即將酣暢淋漓地痛出一場惡氣的快感。
這一鞠躬,把他憋足了的勁打散了一半,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呈青,今日我並不是什麼勝利者的姿態,”藺北行誠懇地道,“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道……道歉?”慕呈青張口結舌,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不論是年少時的囂張跋扈,還是平定西南時的修羅狠戾,藺北行都和這樣做小伏低扯不上任何關係。
“我一早就知道了你心繫阮妹妹,就算遠在秦中為官,心裡也沒有一天放下過她,我更知道,你嘔心瀝血、出生入死,只是為了儘快能回到京師,用配得上她的身份再次求娶,”藺北行坦然看著他,“可是,我卻橫刀奪愛,利用你們都不在的時機,以從前的恩情相挾,將阮妹妹娶走了。呈青,我明白失去摯愛的痛苦,我行事的確不夠光明磊落,是我欠你一句道歉。”
慕呈青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