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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混混。巴林世子琳布; 榮憲公主和多爾袞的獨子; 留京的這些日子就連他這個萬歲都久仰大名。還有喇布,華圯的庶弟,已故安郡王的最寵愛的庶子,臨死都想方設法用安王一系的人脈為這兒子在他面前求了個輔國公。再加上一個雅爾甘……
全是一群紈絝子弟!
偏偏眼下的情形; 幾家背後情勢複雜; 他真是不管不行了。
“讓太醫去看看,先給那兩個把傷治好了,待……”蘇景話音未落,外頭魏珠又急匆匆的走進來一跪,“萬歲,雅爾甘去了。”
蘇景手裡端著的茶盅一歪; “你說甚麼?”
魏珠也怕啊,硬著頭皮道:“回萬歲,雅爾甘大人在巡捕房突發暴疾,沒等大夫前診治,人就沒了。”
蘇景一句話沒說,坐在榻上沉默良久,忽地站起身將手中茶盅往地上重重一摜。
飛起的碎瓷在梁九功和魏珠臉上割開幾道口子,但兩人渾然不覺,而是看著蘇景手背上一道血痕,大驚失色道:“萬歲保重龍體啊。”
“快傳御醫!”
等忙亂結束,蘇景已坐在御書房中,手背上也不再滲血,他面色冷如寒冰,“雅爾甘是怎麼死的?”
新設不久的巡捕房統領金十三暗暗叫苦,他這原本以為弄到個四品的武職是天上掉餡餅呢。結果上任兩個月頭髮都快掉光了,這巡捕房專管京城夜間的安寧,自打萬歲取消宵禁,京裡那幫子紈絝們一個玩的比一個瘋,管罷,個個來頭不簡單,不管罷,御史盯著,還有一幫百姓,動不動就跑去找報社,那報社的勞什子書記員簡直是軟硬不吃,天天點著名的罵。這回更倒黴,他只是照著規矩把人關在巡捕房,還好吃好喝的供著,就等這些大爺們背後的人發力給救出去,互相賠幾兩銀子把事情解決了,結果人死了……
雅爾甘不要緊,可雅爾甘他爹厲害啊,他娘更厲害!金十三能被蘇景選中,也不全靠是嫁了個妹妹給石貴,這會兒一看蘇景的臉色,心裡頓時有了譜,利落道:“回萬歲,奴才讓大夫看過了,說是雅爾甘摔了頭,起初沒事兒,但到了牢房一趟,血氣上湧,就……”
摔了頭?回想前世許多這樣的案例,蘇景也明白了。這種病,別說古代,就算是現代,因為起初沒有任何症狀,也很容易被忽略,最後的結果就是悄無聲息的死去。
說起來,雅爾甘這兩年已經慢慢耗盡了他的耐心。在揚州時,雅爾甘暗地裡時就很不喜歡阿克敦和瑪爾屯氏對他的偏袒,對於瑪爾屯氏夫妻節衣縮食也要供他念書頗有微詞,後來他掙銀子,雅爾甘又抱怨瑪爾屯氏沒有將那些鋪子銀子收歸公中。所以要說甚麼表兄弟情分,他實在難有。不過瑪爾屯氏一生二子一女,女兒已經意外被人害死,如今次子又……
蘇景捏了捏眉心,“安國夫人可知道此事?”
金十三道:“這,沒有萬歲旨意,奴才不敢妄為。”
蘇景掃了他一眼,道難得有幾分踟躕。只是此事瞞是瞞不了的,他忖度後道:“你帶了人,把雅爾甘的屍首護送去忠勇公府。魏珠,你帶兩個太醫一道去,若忠勇公和安國夫人有甚麼身子不妥的地方,立即回宮稟報朕。”
被安排這麼一個苦差事,魏珠差點沒當場哭出來。
果然等屍首送到忠勇公府,別說瑪爾屯氏,就是阿克敦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都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阿克敦虎目含淚,被大兒子攙著,幾乎是半跪在屍首旁邊,他伸手撫上雅爾甘的臉,觸手一片冰涼,指腹下就像摸到一塊冷冰冰的鐵板。
人已經在開始發硬了!
“老爺,老爺啊,是哪個沒良心的害死了你,你就這麼走了,可叫我怎麼活啊……”伊爾根覺羅氏此時才是真的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滿心絕望。
她怎麼也沒想到,兩個時辰前還得意洋洋拿了幾萬兩銀票回來的丈夫,不過是出去和人吃一趟酒,竟然就被人抬著回來了。她素日常唸叨說男人不爭氣,在公婆面前不討喜,也不會巴結萬歲,連個爵位都無,還恨他在外頭吃喝嫖賭,大手大腳的花銀子,三天兩頭帶女人回來。但男人是擎天柱,有這個男人,她才能在家裡立住腳,兒女才有依靠,走出去,才是萬歲的表嫂,安國夫人的兒媳。沒了這個人,二房算甚麼,她又算甚麼?原本公婆就偏心,長房就強勢,男人再一死,等公婆那點憐惜過去,寡婦帶著沒長成的兒女,還有幾個庶子庶女,她怎麼活……
就像她孃家的二嫂,自她二哥死後,連穿件鑲邊的衣裳都要被說起了外心,家裡來了親戚也不用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