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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掌櫃將自己一路的所見所聞和盤托出:“那北翟部落距離玿門關大約三百里,老弱婦孺極少,多是青壯,並且行步舉止多有章法,不像平民百姓。周圍放養的馬群也多是強壯的馬匹,倒像是戰馬。他們外出時每每聲稱出去打獵收集過冬的儲備,可是據草民暗中觀察,這些人每次抬回來的東西都會裝在麻袋裡,身上還帶著一絲不太明顯的硫磺味,看守的架勢嚴密得不像是糧食。草民不安心,先假意收夠了皮子帶人離開了好幾日,才又趁夜潛回來,本想引開了守衛劃開了一麻袋來檢查。但因守衛實在嚴森,草民無法接近那些帳篷。只在靠近那些帳篷周圍尋到了一些帶有硫磺味的碎石和米分末。後來回到關中,草民找人看了,那是鐵礦石……”
承元帝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你是說,北翟在草原上尋到了一處鐵礦,且已開採多時了?”
孫掌櫃大著膽子,用力磕了磕頭道:“如此掩人耳目,北翟怕不是僅在乎這礦產之利,後頭怕還有大動作!”
承元帝眼中精光一閃。他自然知道這人口中的“大動作”指的是什麼。
六十多年前,北翟戰敗,大周幾乎將他們的兵器收繳得所剩無幾,連菜刀都沒放過。朝廷明令不能與北翟通商,尤其糧、鐵、鹽這三白更是管轄嚴厲,上上下下的流通都有朝廷介入。這三白不光是北翟,周圍其他小國也絲毫無法流入。不能從其他國家購買鐵器,北翟找礦場挖礦鍊鐵不足為奇,奇的便是這人所說的北翟為何要掩人耳目,防守還如此嚴密。再有那些訓練有素的青壯……
“晉州折衝都尉和晉州刺史那裡,你可去稟告過?”承元帝不露聲色問道。
孫掌櫃恭敬回道:“草民一介平民,見不到兩位大人,只透過往日在斥候營的一位老友,得幸見到了折衝府的一位校尉。校尉將草民之言轉告過都尉大人,但這位都尉大人似乎……”
韶亓簫無聲地哂然一笑。前世裡能丟下全城百姓顧自逃命的官兒,能好到哪裡去?
孫掌櫃還在述說:“草民本還想去晉州上都護府,但上都護府遠在忻城,又天降大雪,忻山山脈大雪封山了,要繞過去太費時間。加上經過城折衝府和刺史一事,草民身上又沒有七殿下的印鑑,怕是無法取信於人,才決定快馬加鞭回京來。”
承元帝抬頭,看了韶亓簫一眼,眼神中頗帶無語。
韶亓簫摸了摸鼻子,小心解釋道:“我是叫孫掌櫃去收皮毛的,叫他帶上印鑑做什麼?”
事實上,他確實考慮過印鑑的事,只是最後還是放棄了。一是時間上還來得及,二是帶上了印鑑,就會像阿禾說的,怕是會引來猜忌。
承元帝甩袖,對孫掌櫃道:“忻城是六十多年前才建起的新城,說是城,倒不如說是上都護府的駐紮地。這地方本就是為防範北翟建起來的,城中住的大多是都護府中五千府兵的家眷,平民百姓倒不及十分之一。不像城繁華卻魚龍混雜,各人有各人的小心思。你若一開始就去忻城報信,那裡的人哪怕不信,也會為了身後一家老小的安全去小心查探,事情就絕對會比在城順利許多。”
孫掌櫃惶恐磕頭道:“陛下英明!是草民愚鈍了。”
承元帝一指孫掌櫃,對身邊只剩下的馮立人道:“你記下他,待人查探過後確是事實,再行賞賜。”
其他宮人早被承元帝在韶亓簫的暗示下潛出去了,馮立人便親自將孫掌櫃帶了出去,交給外頭的宮人後再回來聽承元帝的吩咐。
“立刻下旨,傳宋相、陸大將軍、安王……進宮。”
承元帝陸陸續續報了幾名官員的名字,數量寥寥無幾,卻個個都既是能力出眾又是承元帝信任之人。一旁的韶亓簫也能理解,只憑著孫掌櫃的隻言片語,承元帝確實不會叫多餘的人參與進來,以免知情的人多了,反而引起慌亂。
提到去年剛從忻城的上都護府回京的趙攸瀚時,承元帝又瞥了韶亓簫一眼道,“去忠勇伯府傳趙攸瀚時,將趙毅也一併傳來吧。”
訊息是兒子的人發現的,叫兒子的心上人她爹聽一聽,怎麼著該有些加分吧?
韶亓簫卻沒注意到這一番動作。事情比想象的還順利,甚至叫孫掌櫃誤打誤撞地跑到了那個挖礦的假部落裡去,他在心底長長出了口氣,在心中慶幸不已。
若這場戰爭是在邊關衝突愈發猛烈、邊關將士多有準備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爆發的,他也許不會多事攪進來。但就因它前世來得太突然……導致北翟人的屠刀一夜之間就屠盡了全城人的性命。
只怕事前誰都不會想到,北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