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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亓簫立時轉頭仔細觀察了“餘伍”的臉。
沒錯……這張臉曬黑了膚色、加上一些皺紋、兩頰凹進去一些、兩鬢再添上一些白髮的話,就能與他印象裡佘伍的臉完全重合起來!
韶亓簫腦海中紛紛擾擾之際,卻聽見趙煦對正滿臉不好意思地推卻著陶卓的敬佩之言的餘伍道:“五表叔,你就別謙虛了。您忠肝義膽,有何誇讚是您擔不了的?”
韶亓簫倏地又轉頭去看趙煦,驚訝道:“他是忠勇伯府的親眷?!”
他太吃驚,以致於聲音都有些變了調,好在眾人都以為他是對這層親戚關係太過訝異,倒不會想到他的驚訝來自於別處。
又因韶亓簫這幾年來不遺餘力地在刷趙敏禾周圍所有人的好感,連對著忠勇伯府裡的管家他都親切有禮,故而就連一向精明的趙攸瀚也沒覺得不對。
趙煦笑笑解釋道:“是啊。我曾姑祖(趙祈的姐姐)嫁在了晉州的餘家,五表叔是她老人家的第三代。不過因餘家根基在晉州,少有京官,與我家很少走動,殿下不知情倒也不奇怪。”
韶亓簫在桌底的雙手緊緊握了拳,叫自己別露出錯誤的表情來,才扯了扯嘴角。
這晚的團年宴,他過得格外漫長。
好不容易酒終人散,韶亓簫回了自己的屋,打發了康平關緊了門,把自己倒進了床裡。
餘伍……佘伍……
韶亓簫埋首低低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他還以為前世絆倒韶亓荇和溫琅是他一人之功呢,誰想到幕後竟還有一個趙攸瀚呢!
那時候他要收集韶亓荇和溫琅的罪證,光靠陶卓和郡王府的侍衛根本就不夠。再說,郡王府的侍衛中有沒有被韶亓荇收買的他也不知。到最後他發現自己能安心用的就只有陶卓一人。
但沒關係,他沒人支使卻有錢,而且有很多很多的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當初他叫陶卓暗中從外地尋了很多人,一個一個查清了祖宗十八代,能安心的才會叫他們往核心裡做事,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是退軍的老兵。
這些人有本事又有紀律,還缺錢,是不二人選!
佘伍——不,應該是餘伍,便是這樣的老兵中的一個。他記得他是第二年以幷州退伍老兵的身份到了襄京城,第三年才進入陶卓的視線。他後來當然派人到幷州去核實過餘伍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而後陶卓才放心將重要的事情交給餘伍去完成。
到長慶三年時,陶卓手下有三人功勞最大,其中之一便是餘伍!
那些人因要躲過韶亓荇的耳目,因而平日從不去順郡王府。保險起見,他也很少去見他們,一切都是陶卓和康平等人暗中排程。
所以他方才才會一下子沒認出餘伍來。
可顯然……餘伍並不是從幷州軍退伍的老兵而已……他是趙攸瀚安排過來的!甚至還是趙家自己的姻親,是阿禾的表哥。也許,還不止餘伍一個……
前世,韶亓簫一直以為,趙攸瀚在朝堂上往死裡打擊溫家一系,順便同韶亓荇一脈打擂臺便是他這個哥哥為阿禾做的全部了……
當時他還暗暗慶幸,有忠勇伯府在前頭牽制著韶亓荇和溫琅的視線,反倒方便他暗中行事,不容易被發現……
殊不知,趙攸瀚卻將真正的殺招轉到了他手下……
也是,前世韶亓荇和溫琅對趙攸瀚的忌憚諱莫如深,趙攸瀚想從自己這頭調查起那二人的齷齪事來只會束手束腳,的確不如從他手底下有效許多……只是不知趙攸瀚前世是如何得出阿禾被害那二人是主使者的真相的?
這終將是個未解的謎題了。
韶亓簫深深換了口氣,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趙攸瀚到底安排了幾個人尤未可知,但自己前世確實親手為阿禾報仇了,而且主要出力的還是他,沒什麼好低落的。趙攸瀚只是動了動嘴叫餘伍來京而已!
只是,這件事倒是叫他本就在為前世事的反思更深刻了些……果然是他前世太片面了。
只不過……趙攸瀚既安排了人偽裝起來到陶卓手底下做事,卻為何不叫他知道呢?他若知道忠勇伯府那裡能有可以信任的好手,自然會喜不自禁接過來好好用。前世又豈會小心翼翼、磕磕絆絆了整整五年才尋到證據……
等等……
韶亓簫徒然睜大眼睛,從床上躍起。
趙攸瀚會安排人過來,自然是發現他在暗中調查一事。那他是為了誰而查……顯然趙攸瀚也明白了……
韶亓簫苦笑著又倒回床上,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