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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事罷了,與這溺水的黃口小兒相比,他自然是不願七殿下有一絲差錯的。可現在人都救起來了,又不是讓他二選一,這不是還有他們一幫大老爺們嗎?他們也會急救啊,讓七殿下先去料理他自己,這小兒交給他們,不兩全其美麼?
眼下七殿下口氣嚴厲,校尉不好再提,自認倒黴地摸摸鼻子,對著一幫正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他的下屬們,甩甩手道:“去兩個人回驛站去,通知他們準備好乾衣服乾布,熬些薑湯,再去把驛長找回來。”
兩個小兵得令,轉身回驛站了。
一旁的趙敏禾有些呆呆的,此時此刻她才想到這個時代眾生並不平等,以韶亓簫的身份,其實方才他不需要親自冒險去救人的,也沒人會因此指責他什麼,同樣現下他撒手不管,在這個時代的眾人眼中才是常理。
今晚他的所作所為,顯然超出了她對皇室子弟的認知。
趙敏禾一時無法理清心中的雜亂。
很快,小童“哇”地吐出兩口水,隨即哇哇大哭著喊起“娘、娘”來。
韶亓簫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任憑著跌跌撞撞趕來的驛長之妻將小童抱進懷裡。
母子兩個抱頭痛哭許久,連兒子的救命恩人被人扶著走了都沒注意到。
趙敏禾看看羽林衛自發有幾人留下陪著這對剛剛差點陰陽相隔的母子,又看看前面行動有些遲緩的韶亓簫,還是跟了上去。
“七殿下,你身上可還好?”她擔憂地問著。
韶亓簫喘了口氣,扯出一個笑容道:“無事,只是方才動作急切了些,此刻有些勞累,表妹無須擔心。”
校尉也在一旁道:“七殿下身上可拉傷了?還是慎重一些為好,一會兒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這校尉真太礙眼了,竟插嘴他和阿禾說話!韶亓簫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不用了,我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要是拉傷了我還能好好站在這兒?!”
校尉今日莫名被插刀無數,乾脆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趙敏禾抿了抿嘴,有心試探道:“今日七殿下雖是為了救人,但……似乎有失莽撞。”她想知道他方才是怎麼想的。
校尉默默給這位伯府貴女點個贊。七殿下自己要當英雄不要緊,可若是他真在這裡出了事,那負責護衛他的他們這一隊羽林衛這一輩子都別想出頭了。
韶亓簫一愣,她在關心他?他漾開一個笑容道:“表妹放心,這河流水勢平緩,我水性尚可,並不會有危險;現在又是夏季,河水不冷。”
校尉默默給自己點根蠟。差不多意思的話,這位貴女甚至還說得更直接些呢,七殿下的反應卻這麼天差地別。
趙敏禾沒試探出什麼來,攥了攥衣角不再多言。
與外面的黑不溜秋相比,驛站中燈火通明。
方才趙敏禾在外面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現下渾身溼噠噠的韶亓簫就出現在她眼前。
他原本已經沐浴過,換下了白日裡的錦袍,只穿著一身白色綢衣。
她原本還不知這身綢衣是什麼料子的,現在她知道了——是歷年來作為貢品的江州錦綢。江州錦綢輕而薄,綢面細密,手感滑爽。但這種錦綢是不能浸水的,因為一旦浸了水,江州錦綢就會變得很……透明。
韶亓簫今年已經十六歲了,他本就長得高大,常年習武之下身材精壯,溼透的錦綢緊緊貼在他身上,背上、肩甲、手臂的肌肉紋理清晰可見。
趙敏禾原先只在上輩子隔著螢幕看過異性的裸體,這輩子禮法所限,連她親爹的都沒見過。現在視覺衝擊猛地襲來,竟讓她一下子反應無能。
所說韶亓簫的身材不屬於肌肉噴張的型別,而是精壯的一型。但他的肌肉線條卻十分漂亮,多一寸嫌多,少一寸嫌少,剛剛好得恰如其分。
趙敏禾只覺得手心癢癢,像被蠱惑了一般想去摸摸,或者拿手指按一按也好。
大概是看她漸漸落後,韶亓簫轉過身來,疑惑問道:“表妹怎麼了?”
趙敏禾只覺得腦袋“哄”得一聲——該死!他怎麼沒穿裡衣,只有那一身因浸水而變得特別透明的江州錦綢!是了,她可以看見他背上的輪廓,當然說明他身上再沒其他衣物了!
她感到臉上燒了起來,意識回籠趕緊低下頭去,但也來不及了。該看到的不該看到,都看到了,她甚至得出了結論,顯然他的前胸肌肉跟他後背的一樣鍛鍊得結實有力。
韶亓簫不明所以,正要上前詢問她怎麼了,就見她快語道:“我衣襬也溼了,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