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墩墩到底是個小丫頭,她的封爵只有與旭郡王府和墩墩親近的人才為小丫頭感到高興,但在朝中卻並未濺起多大的波瀾。
能讓朝中議論紛紛的,則是承元帝在春獵歸來後,將除了韶亓簫韶亓荿之外的四個兒子一次性晉了親王爵,眾人封號皆不變。
此外,承元帝還給諸皇子加了食邑。
走私北翟一案如今已經毫無進展,成了一樁懸案,只能確定四皇子韶亓芃的無辜。但承元帝也不會此事就這麼過去。
這一回連韶亓簫韶亓荿兩個未進爵的,承元帝都大方將二人的食邑分別加到了四千和三千,對韶亓芃這個四皇子甚至有些補償似的加到了七千,成為眾皇子中食邑之數最高的。反而原先食邑最多的二皇子韶亓萱,這一次卻顆粒無收。
承元帝甚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對韶亓萱明言他“身為兄長,卻無手足之情”,又道“吃一塹長一智”,命他日後做事“謹慎多思”。
韶亓萱從去年被承元帝訓斥蠢笨之後,便一日比一日消沉,身邊的眾多謀士門客比他更看得清朝中的形勢。
當日他一意孤行當廷狀告韶亓芃之後,齊郡王府——不,現在應該說——齊王府上的門客倒沒當日周氏故意刺激韶亓萱時說的“走得差不多了”那麼誇張,但也有將近一半,其中還有韶亓萱原本最為仰仗的杜姓門客;但剩下的一半,也在韶亓萱當眾被承元帝訓斥蠢笨的訊息傳開後走了一批,所剩者寥寥無幾。
眼下承元帝如此不給這個“皇長子”留情面,所有人都已明白這些話裡傳出來的訊號——承元帝顯然已經放棄叫他繼任為帝的想法——現下連韶亓萱自己也明白了。
為此,他一時之間變得頹廢起來。
與他的頹廢相比,韶亓芃這個另一位當事人,從解除禁足後就變得低調起來。
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對朝政的熱情。從前他還時不時去參與一下士族一派開的小會,眼下除了上衙便只待在家中閉門不出,最多就是陪妻兒出門散散心罷了。
出身士族的官員——尤其是崔、王兩家與韶亓芃搭著親的,更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們幾乎將半副身家壓在了韶亓芃身上,如今他不爭了,他們雖不至於沒用到被打壓吧,但原先用從龍之功好叫家族更上一層樓的美好願景卻就此泡湯了。
崔、王兩家自然是不甘心的。
自己說不動他,只好寄希望於崔惠妃和王氏。王氏出嫁從夫,眾人希望抱得並不高,反倒崔惠妃,雖然這些年她這個母妃對韶亓芃很少指手畫腳,但只要她說的,韶亓芃很少有不照著去做的。
因而眾人摩拳擦掌,傳話進了大興宮裡,興奮地等待著崔惠妃勸動了兒子重新出山。
然而,韶亓芃進宮後,關起門來不知與崔惠妃說了什麼,崔惠妃竟也沒了音信。
*
大興宮,承香殿。
自與兒子密談後,崔惠妃這幾日常常靜坐著發呆。她不說,身邊的嬤嬤和大宮女也不知她怎麼了。
直到好幾日後,崔惠妃才命人給她梳妝打扮,然後派人傳信到明光殿。
這個時間,承元帝剛送走進宮來玩兒的幾個孫女,眼下正在側殿的暖閣裡批閱奏摺。
待聽到崔惠妃親自送了蓮子羹來的訊息,他面上只是一挑眉,心裡卻微微詫異。
崔惠妃進宮快四十年了,這可是頭一次主動來此。
如果說林貴妃是謹小慎微到不肯行將踏錯一步,崔惠妃則是淑德端莊到不會逾矩一步。承元帝不宣,崔惠妃便從來不會往這處理天下政務的明光殿來。
他放下了硃筆,命人進來。
崔惠妃親手端了蓮子羹,卻命大宮女都留在了外頭,自己一個人進了暖閣。
即使如此,她行禮的動作依舊嫻雅風采,又一絲不苟。
承元帝抬抬手,示意她起身。
崔惠妃言笑自若,端著蓮子羹上前道:“去年芃兒孝敬妾身的湘州蓮子,妾身想著最近天氣漸漸熱了,蓮子敗火,便做了些來給陛下嘗一嘗。”
承元帝一時不知她來是何意,卻也不著急,只看著她親手舀了一碗遞給他。
他低頭嚐了嚐,蓮子羹比正常的甜上了一兩分,卻並不過甜,可見既是顧及到了他的口味,卻也考慮到了健康的因素。
承元帝溫和地笑道:“不錯,你有心了。”
崔惠妃展露出一抹動人的笑容,眼神卻迷濛起來,像是極歡喜卻又有些飄忽,只道:“陛下喜歡,不妨多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