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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著一角。
他冷哼道:“拜你所賜!我勸你有什麼話,就儘早開口說出來。否則受了皮肉之苦也怪不得別人!”
傅雲臉色一黯,咬了咬唇道:“殿下可是當今七皇子?是否可以儘快面見陛下?”
她曾聽父親說過,京中王公用車都有規制,郡王用六鑾,親王用八鑾。而當今陛下現存的六子,前面四子年齡接近,已有三十多歲,前些年就已是親王爵位;只有年紀最小的七殿下和八殿下尚是郡王,年紀大約在二十五上下。
眼前的此人無論爵位還是年齡都能對上。加之她在襄京城中已打聽了三四日,知道如今皇室只有排位第七的璟郡王的王妃懷了身孕,還是皇室自開國之後八十年來再次的一對雙生子,與之前那位王妃娘娘的身子也對得上。
趙煦卻面色奇怪,扭頭去看身後的陶卓和另一個侍衛。
二人同樣摸不著頭腦,但想到他們一進來便沒說過身份,也許就是因此此人才誤會了。
陶卓想了想,再拖下去對他們郡王府著實不利,不如就此先認下,誆了這乞丐說出實情,總之這個麻煩不能在他們王府多留。
想罷,他微微朝趙煦頷首,示意他暫時不要戳破。
傅雲見他們一直沒再開口,料想她問了個蠢問題。
身為皇帝的兒子,自然隨時都可以面見陛下。
而她這些日子來求助無門,今日又闖下了大禍,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想到這裡,傅雲一咬牙,撩起棉衣的衣襬,揪出線頭用力一扯,頓時露出了裡頭凌亂的棉絮團,還有大半隱在其中的油紙包。
傅雲挑出這油紙包,一層又一層地將它開啟來。
趙煦這才發現她不單將這油紙包藏得隱秘,還將它包得嚴嚴實實,她揭開了一層又一層,直到第七層之後,才露出裡頭兩張薄薄的紙來。
趙煦定睛一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還是紅色的。
傅雲爬下了床,跪在地上,托起手中的薄紙道:“這是我父親親筆寫下的血書,事情經過都在這裡頭了,請殿下轉交於陛下。只要我父親冤情得以洗清,今日傅雲冒犯王妃之罪,願以性命相嘗!”
第196章
趙煦伸手,接過傅雲掌中的血書。
他定定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鼻頭微動,酸澀憤然道:“你一條命,能抵得上一大兩小三個人?!傅姑娘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傅雲聞言,抖了抖唇,終於控制不住,一下子便癱在了地上。
趙煦看著她眼中的堅定在頃刻間退散而去,消失殆盡,只餘留了空洞和絕望。
他心中一滯,第一次反省自己對這個小乞兒是否真的遷怒太過。
事到如今,他再想不明白街上所有的灰衣人目標是這個自稱傅雲的小乞兒、而姑姑卻無辜被牽連導致了早產,那他就實在對不起父親這麼多年對他的栽培。
若論罪魁禍首,實是那些灰衣人以及指使他們追殺她的幕後主使。
傅雲有錯,卻只能算無心之失。
況且即使拿到任何場合,都不能否認她自己也是受害者的身份。若她冷血一點,大可以將這大錯完完全全推到那些追殺她的人身上,以此為自己狡辯,獲取同情。
可她並沒有,她為她引起的後果感到絕望。
這個女子有著比尋常人更多的良知,也叫他無法再苛刻地對她。
想到還渾身是血躺在床上的姑姑,趙煦狠狠地一閉眼,飛快道:“我想辦法命人送你入宮面聖,你準備一下。”
言罷,他轉身離去。
到了外頭,陶卓躊躇幾下,終是開口問道:“趙大郎,那位……是個姑娘?”
他聽見方才趙煦喊了“傅姑娘”。
趙煦想起街上時驚險之下他無意中碰到了她的羞處,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生不出旖旎之情,便只沉沉地點了點頭。
陶卓見他黑臉,不敢再問細處,便只記下此事,預備送人入宮時與交接的武官提上一提。無論證人還是犯人,是男是女關乎關押此人的一些細節和要求,這個不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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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揣著血書回到存墨院時,存墨院中比他離開前又多了一些人——太醫署的幾位太醫、醫女總算姍姍來遲,還有幾個宮中林貴妃聽聞此事後特意派來的接生嬤嬤。
趙毅也到了,趙煦遠遠地便看見自家祖父在小花廳踱過來踱過去的身影。
趙煦正要進房,行走匆匆間卻猛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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