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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護法,大眼瞪小眼,琢磨著要不要臨時僱個車伕回來,車廂裡的鑄劍湊出腦袋,建議道,“再買一匹馬。”
見年年要開口,鑄劍又快速道:“這樣就能早點到巫越教,年年,你不是也急著去年城嗎?”
話雖如此,可是,“公子的傷?”
“無大礙了。”
夏黃泉常年帶兵打戰,自然是能騎快馬,何必拘於馬車?當下就同意了。
鑄劍內心大笑三聲,想不到這個事情三兩句話就解決了,果然還是辛忱的問題。巫越教的護法跟他不一樣,這很好。
月黑風高,一人一騎,快馬狂奔的姜禾剛出了東齊城,就被一個人攔了下來。再見姜遲,姜禾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叫義父吧,他早已言明捨棄了自己。
叫爹呢,他可從來沒承認過自己。
不知道怎麼開口,更不知道開口後要說什麼,姜禾沉默。反而是姜遲先說了話:“跟我來。”
姜禾心道,來就來,我不怕。
二月中旬,沒有雨,乾冷一片,天空無月,星辰寥落,姜遲在一片平地背手而立。
姜禾往左右望了望,很好,四周視野開闊,誰也藏不住,倒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比屋頂高明多了。
依然是姜遲先開的口,“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一段日子不見,禾兒倒是長脾氣了,哪回見他不是主動往前湊,這次這麼沉得住氣,難不成還因為北地之事,心有怨懟?
“沒有,城主行事,不需要向我交待。”姜禾語氣很冷,總算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一聲城主是姜遲始料未及的,厲聲道:“姜禾!”
“你不用動氣,也不用試著教訓我,接天鏈的事請放心,至於其他的事,我不想管。”
姜遲一聲冷哼,“連夜趕路,就是為了去年城砍接天鏈?”
“是。”這件事壓在她身上很多年,她想早日解決。
“愚不可及!”姜遲有些恨鐵不成鋼,禾兒怎麼還這麼拎不清,“以你現在的武功,根本做不到,與白白送死何異?”
“白白送死?”姜禾忽然笑了起來,“你不過是擔心我死了,卻沒能實現你的願望罷了。”
姜遲怎麼也不明白,一個從小聰明懂事的孩子,怎麼會突然渾身長滿了刺,變得如此忤逆?
“你不會相信了那些傳言,說我為了一統江湖,故意設計了這一切?”
姜禾走近一步,直視姜遲,“當日送刀大會,讓鍾無垢撞向驚雷刀的人,是你吧?”
姜遲毫不遲疑,“是。”
“崑崙派,讓秦坤死在我刀下的那個人,也是你吧?”
“是。”
見姜遲毫無愧色,姜禾大喊了一聲:“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樣脾氣爆發的姜禾,姜遲第一次見,他有些陌生,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安慰,出口的話卻是淡漠,“求仁得仁,不僅是我如此,鍾無垢、秦坤、巫越、蕭笑天也是一樣。”
“好一個求仁得仁,你們的仁,還真是別出心裁。”姜禾牙關緊咬,手指自己,“那我呢?我算什麼?你們求仁的犧牲品?”
“姜禾,終有一天你會理解的。”姜遲聲音很大,似乎想喚醒面前的人。
可對面的人比他聲音更大,“你忘了嗎,我沒有那一天!”
“我沒忘。”姜遲倒退兩步,自己從一開始就把她往死路上趕,而一旦開始就沒有了回頭路,又怎麼會忘?
似乎喊出那麼一句,自己就解脫了,姜禾漸漸平靜,“年城冰封是你一手所為?”
“不錯。”
“如今有解封跡象,也是因為你?”
“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在北地使用翻雲覆雨。”
“我還有多長時間?”
“三月底,若是不能斬斷接天鏈,解封年城,冰封自動融化,他們都會死。”
姜禾淡淡地道,“你真狠心,不惜拿整個年城作為賭注。”
“你錯了,是大家的選擇,願以身為賭,願意把生命交到你姜禾的手上。”在受災與沉睡之間,他們不過選了相對舒服的方式,自然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質問與憤怒一一褪去,姜禾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像洩氣的皮球,語氣清冷“真好,大家都有得選,而我從一出生就沒有。”可到頭來,竟然有些慶幸,自己是姜禾。
“不要白白送死,我言盡於此。”丟下這句話,姜遲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