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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過是動念,而不是心。
只是從那以後,所有的事都失了控。兩人的交集日漸增多,關於那隻孤燕,關於三弟君安,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而他注意著她看自己的眼神,從漠然到羞怯再到愛慕,等到後來,但凡他出現的地方,她眼裡滿滿的都是他,歡喜而專注,這使他感到愉悅和滿足。直到有一次,大哥從外面回來,邀他一起品她做的梅花糕,那日她的視線不再只是隨著他變動,雖然沁著涼意,但更多的卻投注在大哥身上。
感受著心底油然而生的失望和憤怒,他突然明白……
自己也失控了。
如果說姚珍兒是大哥此生拔不掉的執念,或許她,會是他命裡逃不開的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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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皎潔,灑在夜晚的翠柳片葉之上,柳枝隨微風輕輕拂動著。
空氣裡流動著一種靜謐安寧的氣息。
白薇飲了櫻桃釀,微醺地跑到庭院裡去吹風,因為有了醉意,她走路時像是迎風搖擺的柳條,若是無風,便要垂掛下來。
於是,險些就栽倒在顧君寒懷裡。
“傾雪。”
他黑眸深邃,看著白薇與顧傾雪一般無二的眼睛,低聲輕喚。
白薇穩住身形,道了一聲:“顧公子。”
“顧公子怎麼會到我這裡來?這個時辰,顧公子應當有所避忌才是。”她客氣的言語把兩人的距離隔得很遠。
“你……”他拿捏不定,似是有些猶豫,為難地再問,“你真的不是傾雪?她也曾失憶……”
她聲音裡添了一抹怒意,“顧公子的意思是,天底下失憶的女子,都是你已逝的前妻?”
尋常人聽到自己被比作死人,確實高興不起來。
顧君寒聽了眼神一黯,卻怎麼也不肯死心。眼前的女子除了面紗矇住的部分,每一分每一毫都與他的妻子那麼相似。飽滿的額頭,細長的雙眼,看人時溫婉如水的眼神。
最叫他疑心的是她的聲音,皆是一樣的聲線,清婉動人。
所以他凝視她片刻,按捺住心頭的那一抹慌亂,低聲問她,“你是因為聽到我和珠兒成親的訊息,才不肯承認嗎?”
☆、29 面紗
酒意上頭;白薇揉按了一回額角;“到底要我怎麼說,顧公子才會相信;我不是你的前妻?”
顧君寒看著她良久,神情微有異色;“光只憑說,我不會信。”
“那……”
“我從聲音、形體上判斷白小姐是我前妻,確實有些衝突。”他像是稍稍恢復了冷靜,退開半步降低自己的壓迫感;但是黑眸始終緊盯著她,“如果白小姐能摘下面紗一看;自見分曉。”
她有一瞬間身子緊繃。
“……我不能。”沉默須臾;低低吐出這句話。
顧君寒放在兩側的拳頭握緊了些,目光灼灼,“那麼我是否有理由懷疑,白小姐你可能就是我的嫡妻。”
“我不是!”
“既然不是,為何不能摘去面紗!”他步步緊逼。
她雙手絞緊,因飲酒而滾燙的面頰此刻有些發白,平靜從容已經從眼中褪去,顯得有些驚慌,“你、你別逼迫我……”
他臉色微沉還待再近一步,顧君珏忽而從月亮門邊出現,快步走過來。
“薇薇。”
白薇像是一下子找著了主心骨,說不上撲,但也極快地躲到他懷裡,像是被嚇著了,不敢去看顧君寒。
“阿珏。”
“君珏,你……”
“大哥。”顧君珏呵護般地溫柔安撫著懷裡的小人兒,覆在對方要出口之前搶先打斷了他的話,“薇薇不能摘掉面紗。”
“狩獵那日,雪流帶下的樹木劃破了她的臉,可能……難以恢復。”
她聽後身子一縮,攥住了君珏的前襟,“阿珏……”
那含著驚痛、迷茫、依賴的喚聲,或許是因為與傾雪的聲音太像,以至於讓顧君寒產生錯覺,心臟驟縮。
他不自禁地想起雪崩那天的情形,雪流像大雨一樣沖刷而下,堅硬的樹木冷石如冰雹,迅疾勢猛,他親眼看見有人被砸中身亡,甚至來不及呼救就淹沒其中。
可能,他的傾雪也曾無助地呼喚人來幫助她,也許她也是這般帶著驚慌和期盼地喊他的名字,可是直到最後一刻,直到她柔弱地身體被衝撞摔倒,被木石砸得遍體鱗傷,被掩埋在厚厚的雪層裡……
她都沒能等到他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