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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個笑話。”
陸允信:“你說……”
“第一個人十七歲少女漫走紅,年入百萬,十九歲情懷爆紅,版權千萬,二十二歲穩列神壇,身家過億。”
陸允信沒接話。
江甜停了幾秒,聲音清亮了些。
“第二個人長期用眼,發小陪她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是視網膜炎症,她在發小控制下努力休整,發小回去了,她左眼視力愈發模糊,去到德國才知道是誤診,角膜勞損加非常規性黃斑病變因為年齡被診斷成常規的視網膜炎症。”
陸允信的手停下。
江甜放慢語速:“第三個人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多少歲,就是多少年,我們抱過牽過睡過,我們偷過蓮蓬,看過群架,採過崖花,知道對方所有囧事和得意,知道對方第一個喜歡的人,甚至第一次來姨媽。”
“想知道笑話是什麼嗎?”江甜問。
“寶寶……”陸允信抱緊她。
江甜想笑。
大抵是被陸允信摟太緊,她艱難地扯了下唇角。
“笑話是,眼睛被誤診的,是個漫畫家。出現誤診的,是個德藝雙馨、還差一天退休的老教授,老教授半輩子聲名變為狼藉,漫畫家燒了醫院不到百萬的賠款遠赴德國。”
“治療分保守治療和動手術,德國是治眼科最先進的地方,她保守治療大半年卻失敗了。左眼角膜接近脫落,眼壓影響右眼,如果左眼不做失明手術,那麼右眼也會逐漸看不見。可她不想做,無比執念地不想做,她媽媽跪在她發小面前,求她發小勸她做,勸她說,好歹還有右眼——”江甜倒抽一口冷氣。
陸允信半闔著眼:“我們先緩一緩。”
“我很理智很接受不需要緩,”江甜說 ,“我和她感情好,她一定會聽我的,讓我勸一個漫畫家做失明手術,讓我勸一個右眼高度近視的漫畫家做左眼失明手術,讓我勸一個海報差點貼到時代廣場的漫畫家做失明手術。”
重複了三遍,江甜笑出聲。
中午時。
“阿姨,”她叫得淡定,“我給您也跪下。”
“噗通。”
“我給您也磕頭。”
“哐哐哐。”
江甜用參與世光競價式的冷靜口吻:“她第一幅畫的稿費,拿了六塊八,請我吃了統一番茄雞蛋麵,我們一起吃了面喝了湯,把蓋子舔到油都不勝。她MAX之前有個筆名叫MIN,幫工作室畫了整整一百頁十六開,沒拿到一分錢,作品被騙到了一個大神名下。”
江甜說:“她第一本《甜月亮》在我家畫的,我跟了每個字的指令碼,扣稅3360,第一次作客訪談是給我打的電話。她買過138個數位板,換過39次螢幕,用掉了145盒筆芯,畫了129萬厘米……”
“她右眼本就不好,你我都知道左眼失明手術對她意味著什麼,”江甜講道理,“洛姨對不起我真的很逃避,洛姨我也求求您我折壽求求您當我和傅逸今天沒來過,求求您不要和毛昔安斷絕關係不要告訴我們……”
一桌子菜沒了熱氣,毛爸爸望著湯裡的漣漪:“如果不做手術還有四個月,然後。”
他頓了一瞬,泛紅的眼眶和漣漪相對靜止著,說。
“雙目失明。”
………
SR1。0勢頭迅猛、2。0有云端資料庫加持,銷量勉強和1。0持平。3。0在2。0的基礎上加了智慧感應系統,大抵是價格過高,也可能是市場飽和。盛藉他們帶著陸允信平生第一次鞠躬抱歉,學會“偽需求”的同時,陸允信陪江甜站在了奧格斯堡眼科醫院花園門口。
隔著稀鬆的病人和護工,江甜和陸允信站在花園這頭,毛媽媽推著毛線停在花園那頭。
相隔不到一百米。
江甜電話撥過去。
第一次,毛線慣性掛。
第二次,毛線慣性掛。
第三次,毛線接起,聲音如昨:“甜甜怎麼了,剛剛有事……”
江甜隔著精緻的花園景觀:“毛……”
第一個字,就染了哭腔。
然後,“毛昔安,”一字一頓。
對面默了足足一分鐘。
“陸允信欺負你了?陸允信敢欺負你?陸允信特麼拿著我設計打了大勝仗老子就一個要求他還敢欺負你——”
“毛昔安。”江甜第二次喊她名字。
對面再次沉默。
一分鐘。
江甜嚅了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