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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本來是燕都百姓貓冬的日子,一到了大雪紛飛的隆冬臘月,路上行人都是稀稀拉拉只有兩三人而已,往日酒肆茶樓這等地方也是大門開啟也沒兩個人,但這時候的燕都各處人群扎堆,口沫橫飛地說著都城最近發生的事來。
這兩天最大的訊息不再是鄭丞相的女兒不是義女,是他真正的女兒,兄妹相*奸且反目成仇,親妹妹成弒母兇手是鐵板釘釘的事這件事了,而是太后被關起來了,皇帝要處死她的這件事了。
此時皇宮裡,德王盤腿坐在龍床上,看著喝藥的大侄子,他下面身邊圍著他那五隻個個都有一張兇惡臉的花豹。
此次出行,德王把花豹們分為了三批走,但他身邊沒帶著它們,馴服它們讓它們跟著他人走很不容易,但德王還是把這件事辦好了,現在他的豹子們又多通了幾分人性,德王別說有多滿意了,現眼下他把最好看的那隻花豹放在一張鋪著雪白的羊毛毯的貴妃椅上,舒坦且尊貴地獨享一椅,把其它五隻跟他一樣是野漢子的兇豹們招呼到了床邊,跟他一樣雙目有神瞪著燕帝喝藥。
皇帝被他和它們看得寒毛倒豎,背後發涼。
等他喝完,孫公公連忙接過他的碗,貓步一樣地退出了門去,大鬆了一口氣。
燕帝不由瞪了門一眼,這怕死的老奴婢!
“喝完了?”見大侄子總算把一小碗藥當瓊漿玉液喝完了,德王開了口,瞪著他道:“該給我說說了罷?”
說著他手癢癢,敲了下燕帝的頭:“還被氣病了,真是出息長能耐了!”
燕帝苦笑,他深吸了口氣,方才啞道:“你見過南陽王了?”
“見過了,”德王斜眼瞪他,“一開始你就應該管管,現在鬧到這麼荒唐,你居然還氣倒了,我,我……”
真想一巴掌打死他的德王氣得大力一拍龍床,“沒用的東西!氣死我了!”
右僕射吃春*藥死在太后的床上這種事,他都不知道怎麼跟祖宗交待!
德王好氣。
更可氣心虛的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在□□裡下毒這事還是他王妃指使他的人乾的。
怎麼見祖宗?
沒臉見啊!
難道要跟他們說,咱們老周家兒媳婦下毒毒死了爬牆的兒媳婦的姦夫?這倒可以啊,祖宗肯定喜歡,就是皇兄肯定也得賞他媳婦一襲尊袍穿穿。
德王這一想,之前沒想通的事剎那就想通了,立馬間理直氣壯了起來,跟大侄子道:“你要怎麼去見列祖列宗?”
他倒是好見的很,他一直都是老周家的好兒子,娶的媳婦都是這樣的。
此時燕帝更是無言,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小王叔道:“那事楊標告訴你了沒有?”
“是你愛妃給你下毒這事?”德王抬著眼問他,問完,又問他道:“你想知道什麼?”
燕帝舔了舔嘴,他坐了起來,低頭靠近小王叔,“小王叔,你說,她會不會也想讓朕死?”
他母親,替他擋過好幾回災禍的親孃會不會也想讓他死?
德王皺眉,了會到他的意思後道:“你就是這樣被氣倒的?”
“換成是你……”燕帝說到這,眼看著德王,啞了。
換成是小王叔會如何?
不如何,小王叔還在他的眼前。
小王叔難道從來不知道他的心思嗎?就是他不知道,楊標不會告訴他?
他這一眼讓德王也沉默了下來,片刻後,他嘆了口氣,打破了宮殿裡的死靜,“他們說天家無真情,不是沒有真情,而是容不下,你想容都容不下,是不是大侄子?”
說著,德王也無精打采起來了,他跟燕帝道:“我跟老堂兄求情了,具體怎麼辦得你說了算,你要是用得上我就叫我。”
是留還是殺,只能是皇帝說了算。
但留肯定要給宗室足夠的好處,才能掩過此事不提;殺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大侄子能不能狠得下心。
德王不打算告訴燕帝要怎麼辦,也不想他大侄子問他這個問題,是以他提腳下床穿靴,見宮裡沒宮人侍候,也懶得再叫,低頭彎腰自己穿了起來。
他現在是什麼事都會自己幹了,靴子一拉就一穿到底,還乾脆利落地綁好了靴帶。
燕帝看著他不發一言,直到他站起要走,皇帝才抬頭看向他,“小叔叔,朕難道只能當一個孤家寡人嗎?”
“你也可以不當。”德王抽抽鼻子,側頭看了他一眼,朝花豹們一頷首,領著它們走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