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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他們,讓他們買完東西去他們家吃了晌午飯再走,還說他娘已經在家把飯煮了,菜都切好了,就等著他們過去吃。
李家是李夫子娘子當家,她對宋家人自來熱切,宋張氏跟她很合得來,但李家人沒個幫扶的,自家日子本來就難過了,宋家人也就過大節拜訪的時候過去叨擾人家一次,這時候萬萬是不能去的,宋張氏便跟來的李家大郎推託了幾句,等什物買妥,就帶了兒女們回了馬兒溝。
李家大郎不得已歸了家,手上還提了宋家伯孃給他和弟弟妹妹吃的半斤米糕,李娘子見了氣極打了下他的頭,“你怎麼就不跟你宋家大哥學學?”
李大郎比宋大郎小半歲,他不過十歲的小兒,小孩氣性還在,這廂委屈道:“你教我的我都說了,伯孃就是不來,我又有何法?”
李娘子氣得捶胸:“你個愚木樁子,怎麼教都教不聽呀?你沒把人家叫來就罷了,你還拿你伯孃的東西,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等李夫子回來,聽李娘子說道了此事,李夫子安慰其妻道:“沒事,宋兄與我情如兄弟,他與嫂子都是心胸寬廣之人,不會在意這些。”
李娘子忍了忍,方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大郎不像宋家大侄子,要是有點像,我以後就不擔心他了。”
“大郎還小。”
“可……”
李家這番辯駁著,這時馬兒溝的黃昏,天色近暗,天邊的晚霞虛虛在天的盡頭那邊虛掛著,宋家幾口這廂坐在院中,忙和著手中的事,等著宋韌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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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平昌元年初春,已是兩年過去,快年近七歲的宋小五半夜聽到父母房裡母親失聲痛哭,等到父母房裡平靜了,半晌後她還是睡不著,不由爬起了床,走去了後院。
她坐在後院的樹墩做成的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後院來了人,這夜月光不亮,夜間看不太見東西,不過這宋小五抬眼一眼看去,就看到了前來之人是家中大郎哥宋鴻湛。
宋大郎走過來挨著妹妹坐下,摟了下妹妹,道:“過一陣子,我們就要離家了。”
父親終於升至了梧樹縣縣尊之位,母親苦盡甘來,他們家的日子往後也要好過了,家中有著要比以前好的前景,宋大郎之前狂喜不已,待到真要走了,他才發覺他對馬兒溝、對他們這個家的不捨有多深。
宋小五挨著宋大郎,許是之前坐的太久了,她有些累,不由靠向了她這輩子的長兄臂膀,口中與他道:“你可捨不得?”
“捨不得。”大郎抱住了妹妹,道。
他是捨不得,捨不得看重他的夫子,捨不得把他當親孫子對待的馬兒溝老人,捨不得那些個敬他為兄長,信服欽佩他的同窗……
“捨不得就好。”宋小五道了一句。
父親以縣丞之位在馬兒溝得到了甚多優待,他們做為子女也是如此,對這個誰都會給他們家幾分薄面的地方,宋小五就是多活了一輩子比誰都看得開,這廂眼看就要離去,也有些捨不得。
地方小,有小的好處,所爭的小了,紛擾就小。那些想與她交好的小小人心也赤誠得不帶汙垢,宋小五與他們相遇在了心地最明朗直接的好年紀,這廂眼前要離去,沒想過不捨的她確實生出了幾分不捨。
天高水長,自此殊途,這一次離開,不知道是否再有再見面的時候。
“你也捨不得?”大郎問妹妹。
“嗯。”宋小五應了一聲。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大郎哥。”
“在著呢。”
久久,宋大郎沒有等到小妹妹的言語,不由低頭朝她望去,稀薄的月光當中,小妹妹靠著他的肩頭睡得很沉。
宋大郎正猶豫著是否抱妹妹回去,卻見後院的小門輕輕“吱呀”一聲響了,隨即父親從門裡走了出來,朝他們走來。
“她睡了?”小女兒兩三歲就有夜遊不睡之症,夜半總是一個人在家中到處走,有時還會出門走動,頭兩年宋韌還帶她去看過名醫,後來他夜間觀察見小女兒躲避他們,等到確定他們安睡了她才出來坐坐,他觀看良久,確定於她無甚大礙,就由著她了,也就半夜寒露太深怕她受寒就會假裝巧遇上她,溫言哄騙著帶她回去安睡。
宋韌不把自己的小娘子這症狀當病,大郎他們也如是,這廂聽父親輕聲言道,他也壓低聲音小聲回了一句:“睡了。”
“剛才你娘哭了幾句,怕是驚著她了。”宋韌憐愛地抱起小女兒,朝長子輕聲道:“我送她回去,你去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