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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將丹藥塞入了栩栩的嘴中,強行讓她服下。然後,因著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高興地哼著調兒離開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山的景色被長滿荒草的土地取代。
“栩栩,你給為師站住!”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迴向,帶著因趕路而勞累的微微氣喘,雖是模糊,卻因著太過熟悉,太過思念,而顯得愈加洪亮。
☆、心悅君兮君不知(二)
夏大夫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眼前,“你給我站住,聽到了沒有!若是想要回家,也許得經過我的同意,何時允許你自作主張……”聲音突然僵住。夏大夫怔怔地看著栩栩空洞無神的眼睛,如同死人的模樣。
栩栩聽話地站在原地。
隨著丹藥在胃中融化,突入起來的燥熱和骨頭膨脹的痛苦讓栩栩再沒有了走下去的氣力,倒在夏大夫的懷中。也正因著丹藥藥力的影響,讓她有了看清眼前景色的力量。
身體好痛,心更痛,無與倫比的痛。
看著栩栩此時的模樣,找了栩栩一天的夏大夫,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原本嚴肅的眼神被震撼所取代,接著蒙上了一層水霧,聲音顫抖地道:“栩栩,你這是想做什麼?我不是說過,定會送將軍府一個健健康康的少夫人。你這番作為,是要置為師於什麼樣的境地?”
視覺再次模糊,模糊地覺得出現了幻覺。幻覺中,師父方才哭了。
“不行,不能回去,我不要回去!”栩栩喃喃,拼命地搖頭,“我本是因一個錯誤和罪孽而出生的人,也必將因這個罪孽而將災難擴散出去。不能再讓罪孽增加了,不能再錯下去了。”
夏大夫將栩栩緊緊的抱在懷中,紅了浸在淚水中的眼睛,“阿栩,不要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一點也不中聽。阿栩,你心裡的話呢?為什麼要把真正的自己藏起來,為什麼把心藏起來?我是你的師父,你有什麼不可以與我說的?都與我說了,都與我說……”
原來,他知道麼?
栩栩眨了眨淚眼,渾身痛得痙攣,意識依然一片模糊混亂。
可以嗎?可以說嗎?因為是師父啊,因為是師父,所以可以什麼都說嗎?
“我想回家,我現在只想回家……”她抬起胳膊擦抹著眼淚,終於說出了心聲, “我不是那個顧栩栩,也不是靈兒,我也不想穿成她們的。是老天這樣逼我,讓我連自己都做不成。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這一切本都和我沒有關係,為什麼卻讓我承受和經歷?我只想要陪在他身邊,守護他,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只會惹他生氣……要是……要是我能像柳湮姑娘和流銀姑娘那樣,可以與敵人征戰沙場,這樣至少能夠為身邊的人做些什麼。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是這麼無能的女子!”
栩栩趴在夏大夫的懷中暢快淋漓地大哭,像是多年來所有的情感終於找到了依附,就這樣痛痛快快地宣洩,再不用顧及所謂的人與人之間的禮節。
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把身上的力氣全部用光。
雖有太陽,天空仍是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打在栩栩的臉上,洗去了她臉上的汙泥與血跡,留下的是安詳的睡容。
夏大夫靜靜地注視著栩栩的面容,抱著她站起,淚水劃過眼角,帶著一絲苦笑,與懷裡的人輕輕道:“這才是真實的你嗎,阿栩?放心,為師會把你帶回家,讓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回到家。你會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和他在一起的。”
夏大夫將栩栩抱回大郢山彌途寺時,驚動了所有人。
夏大夫看著圍上來假心假意詢問栩栩情況的諸多師弟,通紅的眼睛最後冷冷定格在站在人群最後的青衣少年衛巖身上。
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寺廟住宿的擺設,栩栩發了呆。
回想這一個多月的經歷,恍如夢境,無比可怕的夢境。
“咚咚……”有人敲門。
看到門被推開的剎那,栩栩回過神,驚喜地道:“傾城,是你嗎?”
夏大夫端著藥走了進來,聽到栩栩喊著傾城的名字,注視著栩栩呆呆的表情,笑了笑:“阿栩,是為師。”
栩栩這才想起那不是夢,傾城確實已經死了。而昨日她那樣在夏大夫懷中撒嬌,亂喊亂叫,也不是夢……
蒼白的臉頰瞬間紅到了沸點。
“這是補血的藥,”夏大夫坐到床邊,道著吹了吹勺子裡的湯,遞向栩栩的嘴邊,“乖乖喝了它。”
被夏大夫這麼溫柔地對待雖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