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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他,聲音稍微低了點:“我這人不值得你性命相救。”
蘇璟看著她的背影,不知她是如何的表情,眉頭輕擰。因為這樣的話,實在不像是這般做派的人口裡說出來的。他盯住她,想寬大衣袍下一副小小軟軟的身子。
果然還是太瘦了點。
但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句話?蘇璟思索著,揣測著,卻非一無所獲。
殿內有片刻的寂靜。
李嫵輕笑一聲,重又開口:“想要取我這條命的人太多,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蘇璟,我說不值得不是誆你,況且我捨不得。”
蘇璟低眉,心道何以謂捨不得。
背對他的人轉過身,兩步邁回了榻邊,彎下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睛裡滿滿調笑的意味:“你長得這樣好看,我怎麼捨得你年紀輕輕丟了性命?”
他抬抬眼,望入面前的人一雙風流眼,明白這才是真正誆他的話。蘇璟沒有動,也沒開口,卻不曾想她會突然吻過來,含住他的唇瓣,溫柔繾綣品嚐滋味般的。
身上傷口隱隱作疼,蘇璟動了動身子,她卻抬手定住他的臉,一點一點的,細細吸允他的唇瓣,似是珍之重之。她在他唇齒胡攪蠻纏,又允得他舌頭髮麻。
他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劣勢的那個。也是因為無心相爭,他們原就不同,無所謂要爭個高下出來,便任由她如何了。總歸進到這後宮來,沒法談什麼自好。
蘇璟任由她親個夠,傷口作疼,止不住粗喘了兩口氣。她注意到,停了下來,放過他的唇卻仍舊是捧著他的臉。她目光纏綿的落在他臉上,一寸一寸仔細在看。
耳邊是她笑了一聲:“你臉好像紅了……”
蘇璟沒有感覺,臉上也不覺得在發燙,便靜靜看著她。
“在你們眼裡,我是什麼樣子,我心裡頭有數,卻也唯獨在這些事情上面,才能叫我自己真正做主。蘇璟,有得選擇是很難的。”李嫵一面笑一面說。
蘇璟覺得自己明白,可是覺得她奇怪。
他無意與她聊一些太深的話題。
李嫵摸一摸他的臉,動作很輕:“待你傷愈了,我請你聽一齣戲,好聽得很。”
蘇璟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從嗓子裡應下一句:“嗯。”
但他傷勢好轉,是挺久之後的事情了。
蘇璟在棲梧殿內住了兩個多月,即使他能下地,李嫵也不放他走。她說是命令,他只有聽從了。她一直對他悉心照料,巴心巴肺般的對他好,連別處都不去了。
每一次要換藥,都是她來幫忙。每天他吃什麼,也都是她在操心,選單子是要她提前過目才行,且許多的補品。端茶倒水是不必多提的,還時常幫他按摩身子。
他整日整日只能躺在床上,無法活動,確實須得有人按摩放鬆身子才行。李嫵將這事也兜攬了,手勁適中,手法卻越來越嫻熟,但沒有狎暱之意。
這兩個多月裡,蘇璟見識過她為了讓自己不悶,絞盡腦汁使出百般花樣。因御醫說要靜養,往日的那些行不通,只好想其他的。他情願安安靜靜,可是沒有說。
到了後來,李嫵發現,和他念兩本書冊子最好,便日日叫人搬了書來讀與他聽。也是這段時間,她慣常調笑與調戲的腔調收斂了起來,說話聲音都變得軟軟的。
她念著書,常有些不正經的話,一邊讀一邊品評一番。譬如有一個故事,講風流公子哥在尼姑庵裡頭,被尼姑榨乾精血喪了命,她便兩眼發亮笑:“比我厲害。”
大周國的女皇這個人……
蘇璟發現,他不知如何評價了。
出了新年,蘇璟的身體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好了。二月份時,宮裡頭的桃花在春寒料峭裡陸陸續續開了,李嫵兌現承諾,特別請他聽一齣戲。
戲臺上面,各種角兒粉墨登場。
熱熱鬧鬧這麼一齣戲,看戲的卻只他們兩個人。
這已經是,他在棲梧殿住了四個多月的事情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李嫵不放他走也不去尋別個男寵,卻同樣不碰他。她沒有再要他侍寢,似乎心裡面藏著事。
沉沉風雨欲來的感覺。
蘇璟窺知不到她心事,也不曾想窺探。
身旁的人一雙眼睛望住戲臺上面的人,蘇璟餘光瞥了一眼,也凝神去聽戲。唱的是《牡丹亭》裡一段,這戲有些名氣,確實好聽,他想起她說過——好聽得很。
戲臺上的人唱:“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