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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頸項一片毫無瑕疵的粉白,一縷髮絲蕩在旁邊,令得他心中也是微微一蕩。
他定了定神才重開了口,聲音微啞地追問道:“你要不要我寫?”
珠華手裡還抓著木匣,她手指在匣邊磨蹭片刻,心跳還是不穩,但勇敢擠出了一個字:“要!”
她不會主動去跟他談納妾不納妾的事,以後也不打算和小三小四鬥,但他覺悟這麼高,主動給承諾,那不要的是傻子。
珠華還是不大好意思看他,她這時才後知後覺有了私心被揭穿的心虛感了,然而又忍不住想去看他,匆匆抬起頭來瞄他一眼,同他幽深目光一對,驚得一縮,卻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麼,忙匆匆往裡間跑了。
蘇長越不知她去幹嘛,不好跟進,只在心裡默想:等張伯父回來,婚期一定得商量個越靠前的越好。
珠華很快出來了,她原是去拿五年前的那張欠條,拿回來刷刷幾下撕成了碎片,再鋪紙磨墨。
蘇長越懸腕提筆,片刻功夫書就一張新的與她。
珠華低著頭接過來,開啟木匣,把新得的欠條同銀票放在了一起。
蘇長越注意力被放在書案邊的一個繡花繃子吸引住,放下筆,轉去拿起來看。
珠華在女工上屬於沒有天賦的那種,她對色彩的感覺一般,還沒耐心坐不住——刺繡所用的絲線太細了,她這種生手坐半天都不見得能繡出一片葉子,成果出太慢,她盯著繡花繃子繡一會就要走神,一走神就要戳到手,不誇張地說,她的每件繡品上都有她撒下的熱血。
蘇長越手裡拿著的這件也不例外。
而且還新鮮著,正是她先前才捱了一針,結果不小心沾染上去的一小點血痕,連色澤都還沒怎麼變。
“你手傷到了?”
珠華“嗯”一聲,伸手拽過繡花棚子:“別看啦,我做不來這個,手藝差得很。”
她這還真不是謙虛,帕子上繡著兩片葉子一朵花,婉轉一點地形容:繡工是真不怎麼樣。
要是原來她說出這個話的同時還要有點發愁,畢竟這是和生計有關的技能,學好了能省不少錢,不過現在就無所謂了,五萬兩失而復得,她完全不用為難自己,尋個精女工的丫頭是最容易不過的事。
唯一一點可能的障礙是,蘇長越不會有非給她攤派活計的要求吧?
她想著,決定既然正好在他面前現了醜,就索性把話說在前頭,便試探著道:“我以後不想做這個了,手戳得好痛。”
為了增加說服力,她還攤了隻手掌到他面前去,指尖上有兩三小小的紅點,正是這幾天才戳到的,傷痕還沒癒合。
小姑娘這是在跟他撒嬌啊。
蘇長越心頭微微一熱,立刻便道:“做不來就不要做罷,非學那個做什麼,撿你喜歡做的便是。”
這麼好說話。珠華開心了,笑眯眯點頭:“好。”
雖拿著還嫁銀的幌子來見了一面,畢竟不便停留太久,兩句閒話說完,蘇長越還是到外院安頓去了。
至晚間時張推官回來,開家宴給蘇長越賀喜,依男女分了裡外兩桌席面,除了一個張老太太稱病未來外,旁人都到齊了,連二房都一個不拉。蘇長越坐在客位上,旁邊挨著個小陪客葉明光。
葉明光又大了一點,他生來早慧,成熟得也比別人的快,現在已經過了那段彆扭期,再看見蘇長越時不再有那股小孩子總要別苗頭似的勁,挺規矩地問好,挨他旁邊坐著。
裡間珠華相對來說就有點頭疼了,因為依座次她旁邊坐的是張芬,這姑娘像被誰欠了一百萬一樣,臉拉得老長,往那一坐,散發著一股“誰都別來惹我”的不悅感。
這也罷了,珠華橫豎也不怕她,也不會被她影響心情,可坐她斜對面的馬氏卻是滿面春風,喜氣溢於言表,母女兩人的情緒整個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這就總讓人覺得有點說不出的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木有辦法,我男主是個窮翰林,舊賬清了,又欠下新賬,應該這輩子是還不完了。╮(╯_╰)╭
☆、第94章
燈燭高照,作為高中而來求親的準嬌客,外間席面上的蘇長越是毫無疑問的主角焦點,開席之初就先被灌了一波,連年事已高的張老太爺都樂呵呵地同他喝了一杯。
又用有點含糊的蒼老嗓音教育自家的孫輩:“良翰,良勇,你們也要用功讀書,有朝一日也能去皇榜上光耀一回,那我們張家的列祖列宗,都跟著你們添光彩了。”
對於蘇長越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