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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聞見一股誘人的香味從紙包裡傳了出來,朱子裕忙將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連忙接過來道了聲謝,開啟紙包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青青帶的是肉夾饃,她中午自己烙的餅煮了肉,做了十來個餡料足足的肉夾饃,留下十個給道長們,自己也帶了兩個出來,預備著半路餓了好吃。
見朱子裕大口大口的吃著險些噎到,青青忙把自己腰間的水壺也解了遞給他,朱子裕接過來開啟蓋子仰頭就喝了一口,只覺得滿口甜香。
“是玫瑰露?”朱子裕又嚐了一口:“還加了蜂蜜!”
青青笑道:“你舌頭倒挺靈敏。”
兩個肉夾饃下肚,朱子裕心底把這個漂亮的小姑娘當成了知心朋友,慢慢傾訴起自己內心裡的煩惱……
“我家住在京城,我爹是當朝的鎮國公朱平章……”
鎮國公,是本朝太祖打下江山後賜下來的爵位,傳到如今已經四代了。朱子裕很少聽父親說起祖輩的赫赫戰功,因為他爹,如今的鎮國公朱平章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男子。
朱平章未出生時,其父奉命征戰沙場,平息叛亂,當時他母親已身懷六甲,十分擔憂丈夫的生死。由於思慮過重,不滿八個月就生下了朱平章,又因此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老夫人當時心存愧疚,想給國公爺納兩房小妾傳宗接代。卻不想鎮國公斷然拒絕,聲稱男人就該在沙場上馳騁,哪有那麼多空應付那麼多小妾,有一個兒子足矣。
朱平章作為鎮國公府唯一的男丁,嬌生慣養長大,當老國公卸下邊防大任,回到京城時,才發現自己的兒子文不成武不就。面對公國爺的斥責,老夫人只能掩面哭泣:“當時他那麼弱那麼小,我只怕養不活,哪敢過多苛責他?”
國公爺對此十分無奈,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孫子身上。朱平章成親後一年就得了一對雙胞胎兒子,等孩子們略大些,國公爺便將他們帶到身邊親自教養,又親自給起名叫做朱子誠、朱子信。
朱子誠、朱子信在其祖父的教導下,十餘歲就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此時正值邊疆蠻人來犯,兄弟倆金鑾殿上請命願赴沙場上陣殺敵。
國公爺領了聖旨後欣慰地將孫子送上沙場,卻不料這一走便是永別。兩年後,隨著邊關大捷的喜訊報到京城,同時傳來了兩兄弟戰死沙場的噩耗。老國公聽聞此信,當場吐血而死,朱之裕的母親也接受不了這打擊,為了肚子的孩子勉強撐了三個月,生下朱子裕後就去世了。
朱子裕停住了話語,似乎在望著遠方又似乎什麼也沒看,眼神裡全無光彩。
青青感受到朱子裕的悲傷,上前拉住他的手,想要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朱子裕面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微微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已經不難過了。”
朱子裕母親去世後,朱平章第二年又娶一妻,並於隔年生下一對龍鳳胎,如今剛滿四歲,長得白嫩可愛。
青青問他:“可是你後孃對你不好?”
朱子裕自嘲一笑:“好著呢,吃穿用度樣樣不缺,行走起臥十來個丫鬟伺候我,我一天上幾回廁所她都知道,哪有不好。”
青青聞言不知如何接話,只能沉默以對。
朱子裕將頭埋在膝蓋裡,半晌才又抬起來頭來:“家裡沒人關心我,沒人知道我想的什麼。我說想看書,母親說我們家無需考功名,何苦累壞了身子;我說想練武,母親說,可不能有此想法,說我哥……”
青青握緊了朱子裕的手:“那你怎麼來這了?是他們把你扔山裡不要你了嗎?”
聽著青青天真的話語,朱子裕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哪有,誰也不敢把我扔山裡。”
“這裡是我孃的家鄉。”朱子裕仰頭看了看茂密叢林裡露出的一點點天空,眼裡多了幾分溫情:“她出生在這裡,在這裡長到五歲。本月初三是我孃的忌日,我說我想到孃家鄉祭拜,她……”頓了頓,朱子裕似乎不知怎麼稱呼:“我後來那個母親說服了我父親,給我派了幾個人就送我來了。”
青青想起這幾日聚仙觀在做法事,問他:“是在聚仙嗎?”
“嗯。”朱子裕點了點頭,“我趁著他們做法事,每天偷偷從窗戶溜出來,到這山裡來。”
青青聞言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你一個孩子每天跑進山裡來,渾身弄的髒乎乎的,你的隨從就沒發現?”
朱子裕歪頭想了想:“沒有人發現,我晚上回去他們就當我剛午覺睡醒一般。”青青心情難以言喻:“估計是你後孃的親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