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蒐羅多少遍了,這樣的災荒年; 別說獵物,野菜乾果都不好找。她可沒那工夫蒐羅半天捉到一隻獵物; 也只好往人跡罕至的大山深處走。
再說在她看來,腳下這山,還遠不是真正的深山,真正的深山密林還在前頭呢; 原始樹木和藤蔓、各種野獸動物的世界; 她都不敢輕易涉足。
越是深山,活物越多; 前邊飛快竄過兩隻北山羊; 頭頂響著不知名的鳥叫; 山石嶙峋樹木幽深,甚至聽見了遠處幾聲悠長的狼嚎,姜茂松整個人都警惕起來; 一邊留意周圍,一邊注意著前邊的田大花,他真擔心哪兒草叢中忽然撲出一隻野獸來。
姜茂松是在山裡長大的,他本身走南闖北,打過仗殺過敵,絕不是個慫蛋,既然自家媳婦敢往裡闖,他一個大男人豈能不敢奉陪?
“大花,你走慢點。”姜茂松健步趕上她。
“你累了吧?”田大花得意看他,“叫你不要跟來。
“我跟得上。”姜茂松對她瞧不起人的語氣自動忽略,慢條斯理說道,“我是擔心你,走這麼快,萬一前邊突然有什麼狀況呢?”
“這座山頭我走過可不只一次。”田大花笑,“前邊就快到了。”
她這一路一直往前走,都沒停留,目的地似乎非常明確,姜茂松想到她說來拿東西,正在好奇會是些什麼東西,田大花爬上一處怪石嶙峋的山坡,在一處山崖邊停住了。
田大花輕車熟路找到山崖邊的那棵野板栗樹,姜茂松正想問她要做什麼,田大花已經靈巧地爬了上去。
姜茂松抬頭看去,深山樹木又高又直,只看到她嬌小的身體攀著樹枝很快爬上去了,這棵樹枝椏上一串串的,掛的都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姜茂松很快便知道那是什麼了,田大花爬上樹梢,伸手摘了一串東西,衝他揚了揚。
“接著。”
她把東西拋下來,姜茂松伸手準確接住,接到手裡一看,居然是一隻快要風乾的野雞,光雞,毛都拔了的。冬日裡連凍帶風乾,硬邦邦的,姜茂松眯了下眼睛,把那風雞放到旁邊平整的石頭上,田大花已經又丟下來一隻。
她在樹上拋,摘果子似的,姜茂松就在樹下接,開始拋下來的都是野雞,後面拋下來的,居然還有凍得硬邦邦的羊肉,還帶著皮毛,一條羊腿或者一片羊肋,割成幾斤重的一塊,羊肉似乎剛掛上去沒兩天,剛開始晾到半乾,肉相對還新鮮,處理得很是馬虎。
姜茂松看著一大堆風雞和風的半乾的羊肉,心裡說不清該作何感想。
他仰起頭,看著她摘光了,抱著樹幹靈活地滑下來,落地站穩之後,衝他得意地一笑說:“這些,省著點兒,總該夠家裡吃幾個月葷菜的,不然有錢都買不到肉,孩子受虧。”
想想他們家,即便放在城裡,也屬於收入高一些,糧油供應量都屬於多的、日子相對好一些的家庭,真的還沒到捱餓斷糧的地步。
可是她,一早就敏感地察覺到了,就開始積攢糧食,現在又弄了這麼一堆風乾雞和羊肉,她似乎,什麼事情都喜歡未雨綢繆,喜歡更多的保障。
姜茂松很想說,他一個大男人,是不是特別沒用?是不是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這麼多年來都是媳婦養活一家人,讓她一個人在這深山密林謀求一份更踏實安心的生活保障。
姜茂松滿腹思緒卻無從表達,田大花掏出一個挺大的布口袋,姜茂松就把那些風乾雞和羊肉都裝進去,一轉身,田大花已經去不遠處一處水潭邊上洗手。
姜茂松走過去,看著她拿石頭砸開冰面,伸手撩起冰冷的潭水洗了洗,姜茂松也蹲下來洗了兩把,挨著她在潭邊坐下。
“冷不冷?”
“不冷。”田大花甩著手上的水。姜茂松也甩著手,甩了兩下,順手在衣襟上了擦了下,便伸手抓住她的手,兩手給她揉搓。搓了幾下,放在自己手裡捂熱。
“凍死了。”他說,“這麼一沾冰水,可真冷。”
“還行。”田大花說,“歇一歇咱們就往回走,走起來就渾身熱乎,趕緊回去,近了我也不敢掛,怕有人到的地方發現了,咱們儘快回去,別再讓奶奶他們擔心了。”
“你這樣掛在這兒,不怕下雨下雪?”
“老天溼老天曬,山裡冬天乾冷乾冷,風乾東西很快的。不然我拿回家晾曬怕人看見,每天都不敢早回去。”
兩人在潭邊並肩坐著,姜茂松甚至都沒問她怎麼打的這些獵物,反正他對自家媳婦的各種技能早就接受良好了,有一顆十分強健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