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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不想隱瞞的訊息傳得飛快,不到一個時辰,宮中上下都知道揚靈真的做了真的昭貴妃,一時之間恭賀聲一片。霍太后接見揚靈時,既不驚訝也不歡喜,她來請安時只留她說了一會兒話。
揚靈帶著虛假的笑容,在眾人的恭賀聲中回到太極宮。楊行已挑好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等物等著她,她回來之後便宣了旨,差不多就是誇她溫良賢淑,賞賜了許多東西,讓她搬去昭陽宮住。
“昭陽宮地方大又寬敞,從前是先帝寵妃華容夫人住的地方,昭貴妃一定會喜歡。”楊行笑著將聖旨送到揚靈手上,連著說了兩聲恭喜。
揚靈不敢違背聖旨,只好強笑著接了。昭陽宮雖好,哪裡比得上太極宮?她收了聖旨,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住處,揉了揉臉之後,打起笑容去應付宮人們。
華容夫人容貌美豔,能歌善舞,據宮人們說她能將任何男人化為繞指柔腸,先帝極為寵她,縱使國庫空虛,先帝卻花了百萬金銀裝飾和修繕昭陽宮,他本人曾歇在昭陽宮半年不出,就算後來的麗妃進宮,也不能撼動她的位置。
時隔多年,昭陽宮宮門再次開啟,踏進此處的宮人仍被其繁華所震懾。揚靈在宮人們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聽過此宮典故的宮人們紛紛賀喜,話裡話外都預祝她成為第二個華容夫人。霍太后聽聞此事,派玉言送了許多東西過去做添頭,好讓她住得安心。
宮人們退下之後,揚靈躺在溫軟的床鋪上莫名的流下眼淚來,這座華美的宮殿,不過是一座金絲囚籠罷了,她始終不曾走進元胤的心裡。
鄴國使節今日到雒陽,恰逢中秋,元胤便在群英殿中大擺筵席宴請鄴國使節。元胤的目光搜尋一圈,並沒見到宴長寧的影子。能代表國家出使另一國,智謀和口才都不會差,喝了一輪酒下來,使節仍談笑風生的與元胤和霍太后侃談。
霍太后先元胤一步問了宴長寧的事,使節笑答道:“公主早些年就喜歡遊歷,西域諸國都去過,還曾到過天竺。公主回九龍城之後,說是要去天竺的某一處寺廟還願,揹著包裹走了,興許這會兒在西域哪個小國和當地好友一起喝酒過節。至於歸期公主沒說,三五個月,三年五載,全憑公主自個兒高興。”
“原來公主是這般逍遙之人。”霍太后喝著果酒說道,她還以為宴長寧會躲在某個地方哭,或者後悔,想不到會是這般情形,她的無情,超過她的想象。
使節用微醺的語氣回道:“公主的性子如風一般捉摸不定,眼下國中安寧,公主自是能隨心所欲做想做之事。”
元胤接連飲了兩杯酒,心情頗為鬱悶,好似他精心布了一個局,一切都準備妥當,等的那人卻沒如期出現,現在想起,當真怪沒意思的。她身上有一塊天竺高僧贈送的佛像,也許她當真去天竺還願了。歸期未定,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中秋宮宴熱熱鬧鬧的過了,高見親自送鄴國使節出宮回驛館。元胤喝得微醉,回到太極宮便躺下了。元天禕一路跑著進殿,開口便問道:“父皇,母后呢?”
元胤心中灌了太液池水那麼多的酒,又苦又澀,聽到元天禕的聲音,看著他期待的小臉,分外的惆悵,“她沒來,她出去玩兒了。”
元天禕垂下眼眸,揉了揉眼睛,失望的“哦”了一聲。
“今晚挨著父皇睡。”元胤坐起來,給元天禕脫了鞋襪,父子兩個合衣睡在龍床上。楊行領著小太監退下,關了門不再打擾他們。
第二日,見到宴振廷本人之後,昨日其樂融融的氛圍剎那間消失不見。使者半晌說不出話來,宴振廷自己先開了口,說:“唐大人,我的雙腿殘廢了,也不能傳宗接代,這些和我身上的傷都是夜淵和莫擎天的手筆,與秦君無關。我今日能開口說話,能見到你們,多虧了秦君。”
使節唐程顫巍巍的跪了下來,哭得老淚縱橫,“太子……”
“唐大人,寫信回去告訴姑姑他們吧,別再為我操心了。”遭逢大變,縱使宴振廷心性再堅定,也難免消沉頹喪,他現在心如死灰,看不到任何光明,話音更如死一般的寂寥。
唐程心中萬般不是滋味,鄴國的繼承人就這麼毀了,他抹了淚,又和宴振廷說了一番話,直到宴振廷不耐煩他才出宮。
宴振廷的訊息傳回九龍城,宴如英勃然大怒,宴承德聽聞過後,當即氣得暈死過去,朝野上下一片哀鳴,國中百姓更是痛哭不已。
延慶宮現已不是秘密,不過宮中諸人除了元胤之外,無人敢靠近。宴振廷躲著不肯見人,鄴國使節再三請求,也不能再見宴振廷一面。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