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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建得院子有多大,若再算上其中的奇花異草,整個庭院賣出去,只怕能重建一個小鎮。
我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常青道:“龐大人修這個庭院,用了多長時間?”
“許多年。”常青眯了眯眼睛,似是在回憶很久以前的事,“我大約十歲時……這裡便相當大了。之後,龐元還一直在買地擴建。”
我忽然想起來,常青在十二歲前,都是作為官宦子弟,住在京城城中的。
不過常青極少自己提起這些事,亦從未從軍營帳篷裡回去過。說起來,我從未見過常青的家人聯絡過他。
常青停下腳步,道:“不是前面,得換條路了,前面安排的是女客。”
他的話將我的思緒打斷,我連忙回過神來。將軍不可能跑進女客的圈子裡,我們自是不用去那裡尋他了。
“嗯,那我們走這一邊如何?”我指指另一條道,它比其他路要窄一些,隱藏在層層樹影中。
“好。”常青頷首回答。
這條小路出乎意料地深,且愈發靜謐,彷彿與世隔絕。龐元能在一個院子裡如此費功夫,修得錯綜複雜,確是本事。我和常青牽著的手並未鬆開,兩人一塊兒並肩往裡走,倒不大在意會通往哪裡。
忽然,常青皺皺眉頭,壓低聲音道:“阿刃,你仔細聽。”
“什麼?”我問。
我生性不怎麼敏銳,不是在戰場的時候,不會太在意細小的風吹草動。
常青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向前方指指,我趕緊不說話了,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個方向上,仔細地聽了聽。
風中傳來了些許清脆的琴音,不過似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的,若有若無的,聽得並不真切,斷斷續續不成調子。
“好像有人在前面。”我道,琴不會自己奏起,定是有人在彈。
常青空著的那隻手抵著嘴唇,略一思忖,轉頭對我說:“嗯,若我猜得不錯,大約就是任楓。”
“是將軍在彈琴嗎?”我略有幾分吃驚。
將軍文武皆通、多才多藝我一貫曉得,只是將軍極少在人前展露他的文才音賦,更別說在別人府中撫琴了。
常青答道:“……若不是他,便是上官雲錦。我們過去看看。”
我連忙稱好。
龐元專門設宴,主要還是為了他的孫媳婦人選。男女客雖分堂禮待,不過實際上有男女都可行動之地。例如這一片地方,便是這麼一處。若是將軍與上官雲錦偶遇,倒也無可指責。
這條小路顯然鮮少被打理,或許是龐元修了一半遺忘了的。我們越往下走,路兩邊灌木生長得越密,我與常青不得不開始奮力撥開葉子,才能擠出一條路來。不過,愈到深處,琴聲便愈清晰。
撫琴這類高雅的玩意兒,當然不是我這般俗人能玩的,我聽不出好壞,只覺得聲音如泉水叮咚,十分順耳。
“應當是將軍。”常青道,“這曲子我聽他彈過。”
常青臉上露出些許傷色,我感覺到他握著我的那隻手正在收緊。我便將他回握得更緊,輕聲問:“……這是什麼曲子?”
“我不知道。”常青搖搖頭,“他彈給我聽的時候,我已沒心情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了……不過,那時將軍彈得亦不是今日這個感覺。”
我們恰在這時走到盡頭,常青沒有細說下去。
我伸手將最後一片擋住視線的大葉撥開,外面豁然開朗。離我們不遠不近的地方,有兩人背對著我們,是一男一女,皆穿一襲白衣,在黑夜裡格外灼眼。
方才令我們前進困難的繁枝茂葉反倒成了好事,在它們的遮蔽下,我與常青蹲了下來,便不易被察覺。
將軍的背影我看了這麼多年,自然一眼便辨別得出來。常青說得不錯,正是將軍在彈琴,他席地而坐。從我的位置,只能瞧見琴的一角,將軍應是將琴放在了膝上。
另一名女子,與將軍保持著一定距離,站在一旁。我能依稀辨別出她窈窕的輪廓,看不到臉。我正準備看得仔細些,將軍撥完最後一個音,琴聲停下了。
我怕將軍發現了我們,趕緊往後一縮,常青順勢將我按在他懷裡。
不過,將軍並未發現,他站起來,將琴遞給上官雲錦。
“音應當都準了,你可以再試試看。”
我又一次見到將軍對著“錦”字時露出的那種笑容,甚至於比上次更為溫柔,將其餘之物襯得黯然失色。
我回頭去,想和常青說話,卻發覺常青一直盯著我,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