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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裡燃燒的幽明之火,紅光大盛,照亮幽暗魑魅海。
孔雀明王面具瞬間徹底光華,與林熠的元神水乳交融。
一股猛烈至極的冰冷寒流,鋪天蓋地破入青丘姥姥的靈臺,令她情不自禁,低低冷哼了一聲。
饒是類似的經歷已有過一回,但這次明王面具合體所帶來的龐大沖擊感,卻遠勝昔時十數倍。
她忽然湧起一個古怪的念頭:「戴上明王面具的林熠,在冥海中已是睥睨幽冥的魔神,又何必再去苦苦追求要成為所謂的人間真神?打從兩年前從地府回返,他收集《雲篆天策》的用意,恐怕就是為了今天,自己還苦口婆心地妄想勸阻,其實這個傢伙心裡比誰都明白。」
忽聽林熠笑呵呵道:「姥姥過獎了,其實我可遠沒有姥姥想的這般偉大。」原來他與青丘姥姥之間形同一體,彼此的心念轉動都能瞬息共享。
青丘姥姥先一怔,繼而猛然一驚:「上次他戴上明王面具後性情大變,宛若換了一個人,如今卻能談笑自如,顯然是將面具的力量完全操控,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冥冥中的天數?真的是我在杞人憂天?」
思忖間林熠元神暴起,像是一尊佇立於驚濤駭浪中的雄偉山嶽,渾身閃爍著金紅兩色光華,彼此交替轉換,在周身旋轉流動。
莫說那兩條遺漿烈小蛇嚇得落荒而逃,連同周圍的血海魑魅漿亦悉數退避三舍,往四下退去。他嘴角含著慣常的笑意,將六卷《雲篆天策》依次取到巨靈般的手掌心裡,悠然道:「妳有沒有嘗過把自己變做一把弓的滋味?」青丘姥姥恍然如在夢中,一醒問道:「什麼?」林熠笑笑,神態飄逸而悠閒,好似自己正要去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卻沒有第二次重複。他「哼」地一聲,眉心銀紅驀然張開飆射出一束璀璨光芒,直令冥海所有的光輝都黯然失色。六卷《雲篆天策》次第從手心掠起,連成一線,飛昇到上空十丈,形成六瓣梅花,那束銀紅光束「嗤嗤」有聲,正從花心的空洞穿過。「砰!」光束頂端炸散,分作六縷銀紅,破入《雲篆天策》。玉筒齊聲鏑鳴,釋放出各色光彩,彼此交相輝映,如風輪般轉動,玉筒表面鐫刻的九行奇異花紋,卻平靜如初,彷佛絲毫不受銀紅光束轟擊的影響,於漫天絢爛華光裡,格外異樣。林熠的元神如同一座巨大的磁場,片刻不停地肆意吞吮著如潮的極冥魔罡。一縷縷金色的光絲好似飛蛾投火,從四面八方前仆後繼湧入他的體內,轉瞬煉化作滔滔不絕的魔氣,飛速壯大著他的元神力量。足足半個時辰,方圓百里的冥海極冥魔罡,幾乎被林熠吸得乾乾淨淨,險些讓他的元神也要撐爆開來,這才意猶未盡地收住眉心銀紅光束,低低道:「時候到了。」「呼─」元神猛然突破了常理的限制,幻化成一張血紅色的光鑄魔弓,遙遙對準上空用六卷《雲篆天策》組成的綺麗彩梅。好像有一隻無形的魔神之手扣在了弓上,亮紅的弦慢慢張開拉至滿盈,弓身上赫然仍是有一行真言,金光泛動的是:「大道天賦!」青丘姥姥的心裡生出怪謬絕倫的感覺,彷佛自己是在以最近的距離見證─不,是親歷著、開創著一段前無古人的壯觀歷史!她霍然明白,林熠為何必須進入冥海,才能開啟《雲篆天策》。只有在這裡,他才能運用明王面具盡情吸收極冥魔罡,直達飽和狀態,好支撐起光化魔弓所必須耗損的能量。也許,他與生俱來就應該屬於這裡,屬於這片浩蕩壯闊的血海。
剎那裡,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那千百世的輪迴是何其的渺小而無用,惟有這刻,惟有此地,伴隨著這個年輕而不可思議的男子,生命中忽然擁有了新的天地。
然而,心底深處那一抹不安的驚悸,卻如附體的惡魔,片刻不停地緊緊纏繞,揮之不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清晰。
「嗡─」弓弦滿盈顫動,一束金色華光驟然凸顯,一支碎空光箭搭在弦上。
此時在青丘姥姥心裡,居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輕笑:「陪我作一次穿越時空之旅,怎樣?」
青丘姥姥徹底失語,實在難以相信,到了這個時候,林熠還能有暇輕鬆調笑?心神恍惚間,光箭鏗然激射,離弦掠起。
「嗚」地劈空之聲,破日大光明弓─如果還能夠用這名字稱呼它的話,倏然凝縮成束,注入光箭尾端,猶如一羽飛速劃過的流星,奔向天宇深處。
時間消失了,空間不存在了。
漫長而短暫,緩慢而飛速,她彷似再次經歷輪迴,前世今生種種往事,多希望能忘卻所有的悲哀與眼淚,只留下快樂與微笑。
不知、不曉、不覺過了多久,又劃破了多遠的長空,光箭正中花心,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