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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屋是間客廳,牆上掛了不少字畫,不過多非精品。
裡面一間臥室用竹簾隔開,收拾的十分乾淨。
但沒過多久,新來的錢老夫子,就讓孫二充分見識了什麼是雞蛋裡挑骨頭。
他不單是指責牆上書畫不堪入目,需得全部重新換過,就是埋怨床上的被褥太薄,自己體虛多病,耐不住寒。
孫二聽著,嘴裡哼哼哈哈應付著,心裡卻在埋怨大公子從哪兒找回來這麼個難服侍的主子,往後自己的日子還能有好麼?這滿心的苦處可得找人傾訴去,若不讓全鏢局的人都知道,自己可不就成了白受罪麼?
稍事收拾,有丫鬟來請曹彬與林熠到後頭用飯。
桌旁只有曹彬夫婦與曹衡、曹妍一雙孩童。
錢老夫子人雖古怪,對菜餚卻不挑肥揀瘦,胃口也甚小,只選些清淡的小菜吃了幾口,但顯然頗為享受桌上的那壇松雪老窖。
曹府家規嚴謹,飯桌上長輩在側,曹衡和曹妍都顯得乖巧無比。
雖然兩人的心裡,對這位看見酒罈就三角眼發光的老酒鬼大大的瞧不起,可父母對教書先生素來客氣敬重,兩人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地表露出不敬。
曹衡拿著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往嘴裡滑拉著飯菜,眼光碰著林熠眯縫的三角眼,又趕緊低頭,不過那雙小眼睛裡卻逐漸閃動起了亮光。
用過飯,林熠說自己慣常午休,要回房歇息。
曹彬夫婦知道他是要打坐療傷,吩咐下人不可打擾。
曹衡向曹妍丟個眼色,一前一後溜出屋子,坐到院角槐樹底下。
曹衡氣呼呼哼道:“大姐,這個錢老夫子架子要多臭有多臭,要多大有多大,比以前的先生還討厭。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曹妍性格溫馴,但畢竟也是小孩兒家,對這個一身酸氣毫無趣味又邋邋遢遢的學究同樣不喜,蹙起秀氣的雙眉問道:“爹爹請也請來了,你說能怎麼辦?”
曹衡掃視四周無人,壓低聲音道:“老法子,把他趕走!”
曹妍遲疑道:“恐怕不成,我看爹爹和孃親都對錢老夫子十分尊敬,你惹他生氣,多半會挨爹爹的板子。”
曹衡道:“爹和娘才不會打痛我呢!大姐,我只要你說,幫不幫我?”
曹妍咬著嘴唇想了片刻,輕聲問道:“你要姐姐怎麼幫你?”
曹衡大喜,跳將起來扶在曹妍肩頭,竊竊私語說出早盤算好的妙計。
曹妍聽完嚇得直搖頭道:“不行,這麼冷的天,老夫子看起來身體也不大好。”
曹衡道:“只要咱們營救及時,不會有問題。我只是想讓他嚐到苦頭,捲鋪蓋走人,又不是要他老命,你怕什麼?”
曹妍還是搖頭,說道:“爹爹曉得了,非打死你不可。”
曹衡怒道:“姑娘家就是怕疼怕死。你不敢,我一個人幹!”
曹妍無可奈何,低聲答應道:“好吧,我幫你就是。”
曹衡一把抱住曹妍,喜道:“這才是我的好姐姐。”
曹妍心裡連念阿彌陀佛,只求爹爹別一怒之下請出家法,那自己和曹衡今晚可就慘大了。
林熠自然不清楚這兩個娃娃正在設計對付自己。
他回到小院,關上屋門,盤腿在床上坐下。
東帝釋青衍的九生九死丹效力果然非同凡響,短短兩天,他斷裂的經脈已漸漸開始續合,丹田內始終充滿暖意,椎心刺骨的劇痛也正在逐漸減輕。
但這等靈丹聖藥,服食接連兩粒已經足矣,再多則成白白浪費。
林熠體內早非泰斗真氣,自不能再用昆吾派的打坐心法。
他澄靜心緒,收斂神思,抱元守一徐徐空明靈臺,意念凝動丹田,依照悔心軒石刻上的太炎心訣,一點一滴的凝聚真氣,流轉銅爐。
如今他的十二常脈與奇經八脈俱都淤塞,真氣遊動生澀呆滯,連往日一、兩成的威力也施展不出,凝聚的一小團太炎真氣甫一湧出丹田,便如同撞上鉛塊一般寸步難行。
而這團真氣也著實太過微弱,更不足以打通經脈,疏通氣血。
林熠耐住性子按部就班運轉真氣,在丹田內緩緩遊動,如小雪球一樣不斷吸附遊離的真氣。
但這個過程異常緩慢,一個下午也未有多大成效,想要恢復五、六成以上的功力以打通經脈,看來至少也需三、五十天。
他收功睜眼,外面夕陽斜照,透進屋子一片暗紅的色彩。
院子裡寂靜無聲,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