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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中,迅速聚滿了淚水……
她渾身的力量,似乎都被這個突然到來的大好訊息抽空了,完全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雍若和李嫂子扶都扶不住。
“魏家倒臺了?那個喪盡天良的魏家倒臺了?”周氏無力地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似悲又似喜。
頃刻之間,她眼中的淚水,就如斷線的珠子一般,不住地滾落下來……
雍若在她身前跪坐下來,握著她的一隻手說:“娘,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不要憋著……”
話沒說完,她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也想哭了!她也不忍著,直接陪著周氏掉眼淚:“……我們一家,也憋得夠久了!”
一旁的雍蕎也是淚流滿面,撲過來拉住了周氏的另一隻手一起哭。
雍苗年紀還小,不是很明白家裡與魏家的仇怨,只是見孃親、哥哥姐姐都在哭,心中惶恐,便也湊過來跟著一起哭。
周氏的哭聲漸漸大了起來,啼哭之中,又夾雜著兩聲含混古怪的笑聲。
她突然昂首望天,聲音淒厲地又哭又笑又喊:“老頭子!你看到了嗎?老天開眼啦!唔唔,老天開眼啦!!魏家那些殺千刀的狗東西,要遭報應了……哈哈!遭報應了!!唔唔唔唔……那些狗東西遭報應了……”
雍家四口抱頭痛哭。周圍的人都陪著抹眼淚。
鳳寥蹲下‘身來,溫柔地撫拍著雍若的肩膀,以示安慰。
等他們哭夠了,鳳寥才勸道:“多哭傷身!還是暫且收了淚,聽聽順天府的人要說什麼吧!”
周氏大哭一場,終於將多年的積鬱,用淚水沖刷得一乾二淨,心情無比暢快。
她久病初愈之身,竟然沒有覺得疲累,重新梳洗之後,又精神奕奕地親自去前廳,見了順天府的差役。
順天府的那名差役,已由恆郡王府的一名屬官“陪著說了許多話”,此時見到周氏時,竟然戰戰兢兢地有些腿軟。
但他好歹是積年的差役,強作鎮定地把該傳的話都傳了:明日順天府要審雍家館子食毒構陷案、緊跟著雍家倒黴的那家綢緞莊的縱火構陷案,諸多人證物證都齊備了,只還需要雍家苦主到堂做供。
“請公差回覆府尹大人,小婦人明日一定到堂!便是舍了這條命,也要將自家的冤屈訴一訴!”周氏硬氣地說完,又開始流淚了。
那差役異常恭敬地答應了,抖著腿退出了雍家,跨上一匹劣馬回到了順天府,跟府尹大人將雍家的情形說了。
府尹大人一拍大腿,豁然開朗:“我就說嘛!英親王的人大動干戈彈劾一個小小魏家做什麼?原來是恆郡王爺為美人出頭啊!嘖嘖,恆郡王府不惜人力物力,四處蒐羅魏家的罪證……如此看來,這位雍美人很是受寵啊!”
那差役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也咂舌不已:“可不是!那樣一座三進的大宅子,少說也得六七千兩,恆郡王爺說送就送了,還將王府屬官都弄去暖宅子……在等那雍娘子從內宅出來時,小的被王府屬官‘陪’得肚腿子直打顫……嘖嘖,那位雍美人,也不知是怎樣的花容月貌。住在磨盤衚衕那種地方好幾年,竟沒被附近的流氓地痞先搶了去,還真是好命!”
府尹大人笑著搖了搖頭,又嘆息道:“天道好輪迴……本官越發覺得這句話有些門道了!魏家仗勢欺人之時,焉能想到某個苦主的女兒,竟能有這樣的福氣?他家行事不留餘地,也難怪家業聚得快,散得也快!如今,這偌大的家資、子孫的前程,眼看著就要通通葬送囉……”
弄清了背後因果,他也知道這案子要怎麼結了!
第二天,順天府開審兩件案子,周氏親自到堂,當堂痛訴魏家種種惡行,哭得聲淚俱下。
王虎這個重要人證,也被移送到了順天府。他的姘‘頭邱氏也已被緝拿到案。王虎殺妻毀屍的嫌疑自是洗清了,可他與有夫之婦邱氏通‘奸,又構陷收留養育他多年的師父,這罪名也輕不了。
幾天後,順天府審結了魏家的案子,報送刑部、大理寺,又往宮中遞了卷宗和奏摺。
魏家那個做官的兒子魏耀祖,治家無方,縱容親族為禍鄉里,革除功名官職,貶為庶民。魏家其餘的人,該殺的殺,該流的流,該打的打,該徒的徒。
同時,魏家巧取豪奪的產業,發還原主;已不能發還的,則以魏家的家產加倍賠償。
雍家原來那個小院子,已經變成了魏家花園的一部分。順天府便將魏家最大、最值錢的兩個商鋪,賠給了雍家。
判決公佈之日,周氏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