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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抖抖索索發不出聲,更兼之太子跟虞品言不知何時已站在三米開外,正表情冷厲地睇過來。
“你姐姐在屋內病得厲害,你在外頭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還不退下!”
太子素來溫和儒雅,猛然沉下臉色當真駭人至極。閔蘭眼眶中蓄滿淚水,仰著頭盯著太子俊美的臉龐,可憐巴巴的低喚,“殿下,殿下您為何如此待我……”活脫脫一副‘痴情女子遇上絕情漢’的模樣。
虞襄慘不忍睹的將臉別過去。幾位側妃妾室目露鄙夷,閔松跟閔芝尷尬異常,恨不得將腦袋藏進懷裡去。
房中,太子妃忽然尖叫起來,高昂的嗓音飽含著深深的恐懼,駭的眾人心臟陡然一跳。虞品言連忙彎腰將妹妹的臉蛋壓進自己懷裡,輕輕拍撫她脊背安慰,“襄兒莫怕,哥哥在這裡。哥哥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末了含著她耳垂,低不可聞的強調,“哪怕是天皇老子也不行。”
虞襄僵硬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撓了撓酥麻的耳垂,揚起小臉衝哥哥甜甜一笑。虞品言飛快揉了揉她飽滿殷紅的唇珠,然後直起身朝忽然推開的房門看去。
只見太醫一邊擦拭滿頭大汗一邊跨出門檻,躬身回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已然大安了。”
太子還未開腔,徐側妃和閔蘭卻異口同聲的叫起來,“什麼?大安了?”難道不是死了麼?你確定沒有說錯?
兩人話語中暗藏著濃烈的失望之情,在場眾人只要不是聾子都能分辨,太子歡喜的面色陡然一沉,房內更傳來杯盞打碎的巨響。
太醫淡淡瞥了二人一眼,點頭道,“是的,太子妃並非中毒,眼下已然大安,日後亦無性命之憂。太子殿下您請進,微臣與您細說。”
太子立刻隨他入內。虞襄伸長脖子探看,心裡貓抓似得難受。
虞品言擒住她下顎將她的臉轉過來,竊竊低語,“別四處亂看,想知道什麼哥哥回去告訴你。太子妃能夠平安,應是與你送的盆栽有關。”
屋內點著許多蠟燭,將四面角落都照的亮亮堂堂,地上扔著許多沾了血的棉團,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融合了血腥味的甜香,聞起來卻並不使人難受。太子妃半躺在榻上,衣襟粘了許多鼻血,臉色比之前更為蒼白,眸中的死氣卻已消失的一乾二淨。
“珍兒,你果真無事了?”到底是少年夫妻,太子妃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無可取代,此時見她眸光璀璨,竟激動的差點掉淚。
太子妃已經哭開了,大滴大滴的淚水直往下掉,很快就打溼了衣襟。
太子也不管她身上沾滿血跡,將她環在臂彎中細細打量,好似一輩子都看不夠似得。太醫低垂著腦袋聽夫妻二人說話,見他們訴完衷腸,這才端著一個小茶杯走上前。
太子妃立即退出太子懷抱,將虞襄送的小盆栽牢牢抱在懷中,擋住那小茶杯,彷彿裡面關押著一隻惡鬼,開啟杯蓋就會向她撲過去一般。
太子心中疑惑,定睛往那杯中一看,頓時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只見瓷白的杯子底部盤著一條八寸長,拇指粗的暗黑色螞蟥,因找不到血液吸食,正昂著尖細的附有吸盤的腦袋在杯壁上四處拱動。
太醫看了幾眼,也覺得噁心的緊,砰地一聲將杯蓋蓋上,徐徐開口,“啟稟太子殿下,這隻螞蟥就是從太子妃娘娘鼻孔內爬出的,看個頭應該在娘娘體記憶體活了半年有餘。娘娘生產過後氣血大損,這螞蟥在鼻腔內沒了充足血液吸食便往娘娘腦內鑽去,這便是造成娘娘重病不治的元兇。眼下既已將它取出,娘娘只需進些補藥,不需兩三月便能恢復如初。”
太子聽得目瞪口呆,繼而又似遭了雷劈,驚問道,“螞蟥只在汙水淤泥中存活,太子妃從未靠近過那等腌臢之地,這螞蟥是如何鑽進她腦內的?”
太醫被問住了,吭哧半晌答不出話。
太子忽然冷笑,滿心的喜悅之情被滔天怒火所取代。不是太子妃自個兒沾染的,便是有人下了黑手。如此陰毒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而能將此等邪物神不知鬼不覺植入太子妃鼻腔,此人必定是太子妃親近之人。
若這螞蟥沒被鼻血衝出,這行兇者還能隱藏多久,又會用這種手段暗害多少人?想得深了,太子只覺得毛骨悚然。
太醫從未見過如此震怒的太子,不免心中惶惶,加快語速解釋道,“啟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之所以化險為夷全是這株小樹的功勞。這事說起來堪稱萬幸,如果螞蟥入腦,天下間除了這株小樹,怕是再無藥可醫。偏在最危難的時刻這神藥竟直接送到娘娘跟前,可見殿下與娘娘福澤深厚,得天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