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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尷尬,反而習以為常,自個兒倒上酒,拿起筷子開吃。閔蘭瞥了三人一眼,表情有些詭異。
酒宴快結束時,範嬌嬌忽然暴喝一聲,“酒呢?我的酒怎麼沒了?再給我上一壺!不,上一罈!”邊說邊拎著一個空酒壺站起身,用筷子敲得乒呤乓啷作響。
九公主軟綿綿的靠在她肩上,順著她站起身的動作慢慢滑倒在地,竟哼哧哼哧的打起呼來。
唯獨虞襄斜倚在輪椅上,一隻手晃晃悠悠的甩著馬鞭,一隻手託著腮幫子,又大又圓的貓瞳裡綴滿晶亮的水光,正饒有興致的盯著範嬌嬌;臉頰紅撲撲的,比打了胭脂更為嬌豔;櫻桃小嘴微微開啟,似乎覺得口渴,不時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一舔貝齒。那慵懶的姿態蘊含無數風情,直叫人看一眼也不由自主跟著醉倒了。
聽見吵鬧聲,所有人轉頭看去,有的驚訝,有的偷笑,還有的憂慮……閔蘭臉色忽青忽白十分難看。她本想讓虞襄出一次大丑,九公主與範嬌嬌只是順帶。她都快成為太子正妃了,還需怕誰?
眼下九公主與範嬌嬌確實出了醜,虞襄卻還好端端的,既沒昏昏倒地也沒大喊大叫,那半醉半醒的小模樣反而好看的緊。
閔松狠狠瞪妹妹一眼,正欲起身料理九公主,卻見太子妃進來了,指使宋嬤嬤將九公主抱進自己臥房安睡,又將範嬌嬌摁坐在椅子上,奪過她手裡的酒壺略略一聞,笑嘆,“卻是府裡下人錯將青果釀當成了青果酒拿來,怪道醉的如此厲害。”
青果釀是存放在特製的木桶內發酵了四十年以上的青果酒,沒了果酒的清冽,卻多了幾份綿軟醇厚,喝進嘴裡酸酸甜甜十分爽口,下了肚卻後勁十足,故而別名又喚‘肚裡燒’,是大漢朝有名的烈酒。成年男子只需飲小半瓶就爛醉如泥,三位少女合飲一瓶,那勁道可想而知。
別桌都沒弄錯,單女兒這桌弄錯了,太子府的下人會粗心至此?範嬌嬌的母親若有所思的看了閔蘭一眼。太子妃亦在心中大搖其頭,將閔蘭排除出繼妃之列。本以為她最好掌控,然而若是嫉妒心強到這等地步卻是萬萬不能選的,省得招了太子厭惡還帶累兩個寶貝。
閔芝心有所感,不免心中竊喜,閔松卻出了一頭的冷汗。她這輩子還想擁有自己的孩子,哪怕有朝一日能坐上鳳位,她也不會往長姐的套子裡鑽。
老太太慈愛的撫摸孫女滾燙的臉頰,笑道,“叫太子妃娘娘見笑了。既然酒宴已經結束,娘娘身體也不舒坦,臣婦便帶孫女先行一步,省得再出大丑。”
範嬌嬌的母親連忙附和。
太子妃確實快支撐不住,並不多加挽留,使人給前院的虞都統遞了個口信。
在太子的宴席上,虞品言與沈元奇一樣都是乏人問津的存在,卻也略有區別。虞品言是因為性子太冷叫人懼怕,沈元奇卻是因為出身卑微讓人鄙夷。得了太子妃送來的口信,虞品言立即起身與太子告辭,沈元奇也告了罪,說是與虞都統同路。
太子並不強留,使人送他們出去。虞品言大步往二門走,身後緊緊跟著沈元奇,因顧慮此人是自己的大舅哥,虞品言也不攆他,全當沒看見。
兩人剛跨出前院就見老太太正半彎著腰,與坐在輪椅上的孫女說著什麼。虞襄睜著一雙又圓又大的杏眼,黑而亮的瞳仁似浸在清澈的泉水中,閃著瀲灩的波光,無論老太太說什麼都只緩緩點頭,然後小嘴兒咧咧,笑得十分憨傻。
沈元奇一見她那迷迷糊糊的小模樣,心就軟得一塌糊塗,腳步不知不覺加快,竟走在了虞都統前頭。
聽見腳步聲,老太太停下逗弄孫女,轉頭看去,狀元郎那張急切地俊美地臉龐映入眼簾。此人是襄兒的嫡親哥哥,老太太心裡門清,心下不免升起幾絲戒備。
好在沈元奇及時找回理智,猝然停步給老太太見禮,又淡淡瞥了一眼如遭雷擊僵立當場的虞妙琪。
老太太也發現了虞妙琪的異樣,表情略顯諷刺。無需派人探查她就知道,有關於狀元郎的風言風語全都是虞妙琪散播出去,目的只為毀了狀元郎仕途繼而將他趕出京城。到底是小門小戶里長大,見識淺薄,想不到皇上之所以重用狀元郎除了他的才幹還因為他的身世。
日後狀元郎步步高昇位極人臣,也不知虞妙琪會是什麼表情?佛曰愚人除事不除心,智者除心不除事,這虞妙琪真真是個無可救藥的愚人。老太太暗自嘆息。
虞妙琪本以為沈元奇現如今的處境必定落魄潦倒,沒幾月便會被皇上發配出京,這輩子再不能寸進,哪料到在皇太孫的滿月宴上竟還能看見他。似他這般從五品的芝麻小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