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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問題,他曾問過自己無數次,除了“人妖殊途”,再也想不出什麼。可就是這四個字,或者就已經註定了他這一生都與她無緣了。
輕輕嘆口氣,心裡有一種濃濃的失落,本來還想好好懲治浩然一番出口氣的,可是現在卻忽然間什麼心情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想做了。
神色有些頹然,冷冷道:“你走吧。”
浩然得了特赦。撒開腿就往家跑,他只是個普通人,心裡害怕自是必然的。只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碰見這個妖怪,那麼長的舌頭,到底是吊死鬼還是什麼?
回到家裡,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餅,一夜都沒閤眼,一方面是因為被韓驕子給嚇的,另一方面也是在想等明天怎麼跟娘說退婚的事,又怎麼跟春家說這事?
春心回到家裡。也是一夜難眠。
她晚上和浩然出去。遇到韓驕子本來心裡就很忐忑不安。韓驕子的性格雖然表面看起來溫和,但這隻狐狸其實是很沒譜的。他什麼好事、壞事、缺德事,都能幹出來。
她有些後悔,實在不該扔下浩然就跑了的。留他一個在那兒,備不住韓驕子會做什麼?
有心回去再看看,又想自己剛回家就晚歸,實在不成樣子,讓紅霓看見了,多半要起疑的。
她躡手躡腳回到房間,本以為紅霓已經睡著了,可剛一進門,忽然眼前一亮。屋裡的油燈已經被點著了。
紅霓披著件衣服坐在屋裡的床頭上,手裡拿著火石,對她冷冷笑著。她頭髮披散著,微微有些凌亂,看來是躺在床上一會兒。實在睡不著了才爬起來的。
春心知道她沒睡,肯定是在等她。
紅霓放下火石,拿起根針把油燈撥的更亮些,藉著燈光一上一下地打量她,隨後輕嗤一聲,“就知道你出去不會做好事,你說,你幹什麼去了?”
春心裝作毫不在意地去拿桌上的茶壺,想倒點水喝,可搖了幾下,裡面一滴水都沒有。想必紅霓也不會燒水給她喝的。
她放下茶壺,冷聲道:“我做什麼,應該沒必要知會你吧?”
紅霓定定望著她,許久許久之後突然道:“你肯定是和浩然私會去了。”
春心一驚,心想,她是如何知道的?
這一遲疑,紅霓立刻知道自己猜準了。本來她也不知她出去做什麼了,只是看她回來的這麼晚,還面色潮紅,便猜想是見浩然去了。試問,天下除了男人,哪還有能叫女人羞澀臉紅的東西?
她大叫道:“你好不要臉,自己有了男人,還要搶別人的男人。”
“隨你怎麼說吧。”春心淡淡道。要不是知道她會害浩然性命,她也不是非得拆散他們不可。
紅霓從床上跳下來,也不穿鞋,衝到春心面前,抬手就要打她。
春心閃身躲開,她又撲了上來,彷彿要玩命一樣,嘴裡大叫著:“讓你搶我男人。”
春心也不可能任她隨便打,兩人就撕吧起來。她身手和力氣都不知比紅霓不知強了多少,可架不住紅霓跟了瘋了似地,抓頭髮,戳眼睛,掰手指,什麼下三濫的招式都用上了。
春心被她纏夾的有些心煩,一把抓住她的手,喝道:“你要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你個小賤蹄子,搶別人男人的小*……”
她越罵越狠毒,到後來實在聽不下去,春心乾脆拿手帕堵住她的嘴。紅霓“嗚嗚”地說不出話,但眼神卻死死盯著她,裡面全是怨毒憤恨。
到了現在,春心也沒什麼可顧及的了,用床單捲成一條繩子,把紅霓綁在床頭。
既然彼此都撕破了臉,等明天浩然上門退親,肯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大不了再被人趕出家去,不管怎麼著,今晚也先睡個安穩好覺再說。
這是她和紅霓對立以來,第一次大佔上風,看著她掙扎著想罵罵不出來的樣子,心裡痛快極了。這麼多年受她的窩囊氣,也算一朝報了。
脫衣躺在床上,卻也是輾轉的不能安眠,腦中時不時閃現韓驕子變形的臉,又忍不住想起浩然,在他眼裡她是那麼的美好,這恐怕要叫他失望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也不急著放開紅霓,先在院子裡洗漱完,又到雞籠裡掏了四個雞蛋,在鍋裡煮了,她吃了兩個,剩下兩個打算留給春水。
等陳秋花起來,發現雞蛋沒了,自然好一陣大罵。
春心也不理她,她的女兒都敢打了,偷兩個雞蛋怕什麼?
她到春水房裡,想把春水叫起來,順便看看韓驕子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