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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別看奴才是個沒根兒的東西,但是奴才兄長可是正經人兒,就是小時候家裡窮,爹孃才不得已放我進了宮的。”
曲錦衣聽了那沒根兒的東西這樣粗俗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只是越發的覺著劉地生是個實在人兒。
這樣的人,若是足夠聰明,自己還是能拿捏的。
她曲錦衣,這輩子專門可著聰明人為自己所用。
賞了幾個金元寶,曲錦衣打發劉地生走了,接下來就在想著自己這一條線兒……
*
夜色漸漸暗沉了下來。
衍嗣宮最裡面的屋子,室內的燈火實在是不明亮,說是微光如豆也不為過了。僅僅點著的一支蠟燭下面,靖惠王鈞昀銘正在秉燭夜讀。燈光很暗,鈞昀銘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還是覺得這樣深的夜晚,僅點著一支蠟燭讀書,實在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不過時隔七年,當年父皇剛剛奪得帝位,自己的身份從丞相家的庶子,變成了乾祐開國皇帝的皇三子的時候,母妃說過的一句話,沒在這樣的時候就會響在他的耳邊。
彼時他總想著自己以身為皇子,吃穿用度奢靡一點也無妨,可是母妃卻在一個像這個夜一樣黑的晚上,來到他燈火通明的寢宮,將侍候他的宮人一一掌嘴責罰,還熄滅了屋子裡多半的燈,只在四角各留下一盞閃著微弱的光的風燈。
如今再一次回到了當時居住過的衍嗣宮,他還能記得當時母妃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面除了憤怒,還有淚在打轉。她說他是皇帝的兒子不假,可是天家的孩子那裡是那麼好當的?高處不勝寒,卻是身居高位,越是如履薄冰。四周就如同身陷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境,他要學會的是如何在漆黑的絕境裡面正常行走,甚至走的更好。那麼,他才不會在黑暗之中跌入深淵,萬劫不復。
當時的母妃給自己定下了要求,將來無論身在何處,都要記得不要在黑夜裡麵點亮明燈。明燈固然好,可是那炙熱的火焰能燒死飛蛾,也能燒死點燈的人。所以離開母妃自己前往封地的日子裡,即便是沒有人不斷的叮嚀督促,即便自己的母妃已然瘋癲,他依然保持著在黑夜裡面只點一支蠟燭讀書的習慣,多少年來似一日。
想到這裡又想起了此生不能再踏出養和宮的母妃,當年父皇還在的時候,她也算得上是“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了吧,可是如今呢,父皇大行,留下母妃的晚景是如何的淒涼?而這個時候他也深深地理解了為什麼在黑夜之中不能點亮明燈,除了母妃說過的話,便還有一條,燈越涼,越引人注目。想要善終或者是有更大的施展,便只能韜光養晦。隱忍不發。
倏地,屋子裡面僅有的一盞燈被窗外吹進來的風吹滅了,鈞昀銘明明記得自己曾經將窗扇關好,疑惑之下便也起身檢視,卻看到窗扇下面站著一個穿著宮婢服制的女子,看那服制似乎也並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主子的丫鬟。
鈞昀銘沒有問她諸如“你是誰”這一類的話,而是又繞回了自己的桌案邊,坐在紅檀木的凳子上,繼續看書,過了半晌發現來人沒有要走的意思,才幽幽的開口:“姑娘夤夜造訪,不是來找本王談天的吧,本王可沒有那麼好的興致。”
“王爺莫不是在奚落奴婢?若是奴婢說就是來找王爺談天的呢?”
靖惠王嗤笑一聲:“看來本王真是騎虎難下了,若是本王不同你談天,那豈不是仗著自己是皇弟,藐視宮裡的女人?本王可不願意得罪了皇兄,萬一你哪一天成為了皇兄的女人,那本王豈不是要遭殃了?”
“奴婢是有一個謎面要出給王爺,似珏非王者,飛將雕弓過。不知王爺有沒有興致猜上一猜?”
就有那麼短短的一會兒,屋子裡面一片漆黑,卻也靜默無聲,直到月亮又上升了一點,月光可以從視窗傾瀉而出,照亮靖惠王與皇帝有著幾分相似的臉的時候,他才終於開了口:“東西呢?”
雲裳驚奇,卻是猶自謹慎:“王爺果然是名不虛傳,那麼不如請王爺為奴婢解惑吧。”
靖惠王輕咳了一聲:“似珏非王者,乃是一個玉字,飛將是西漢大將軍李廣,那麼飛將雕弓過乃是以石為虎,石虎是也,這謎面的答案不就是玉石虎麼?本王想看看這玉石虎。”
“看來奴婢並沒有找錯人,太嬪說的沒錯,衍嗣宮裡面只有一個房間會是在深夜只亮著微弱的燈光,那麼這個房間,一定就是靖惠王住著。”
說完此話半晌後,才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那一尊玉石虎,也是慶太嬪管寧予的傳家之寶。
☆、第八十二章 和嬪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