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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來了,大囡便將大夫往床榻那處領。
老大夫疑惑道:“不是有人說撞傷了頭嗎?”
大囡捂著額頭上的帕子,簡明扼要道:“先看這邊,這邊等著救命。”
見此,大夫也不再多說什麼。柔姬嘆了一口氣,也未說話。
老大夫把脈良久,一面撫著鬍子,一面搖頭嘆息。
良久後,道:“這婦人不行了,藥石罔效,準備辦喪事吧。”
即使已經心裡有了準備,大囡也是心裡咯噔一聲。小囡哭著撲了過來,拽著大夫的袖子讓他再看看。
老大夫被她拽得衣襟都亂了,忙將自己衣袖拽了回來。
“老夫並無虛言,這婦人沉痾難治,早已是病入膏肓,強撐才能撐到現在,實在是治不了。若是可以的話,老夫可對她施針,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趕緊說吧。”
小囡還要痴纏,柔姬命小桃上前將她拉離,老大夫這才從藥箱中取出幾枚銀針,在月姬人中與頭部幾處位置分別紮了幾下。
須臾,月姬便悠悠的醒了。
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後,她輕輕的笑了一下。
“我是不是不行了?”
月姬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至少在大囡看來是如此。
此時這抹笑仿若是雨後晴天的暖陽,是那麼的溫暖宜人,似乎一夕之間天地間便一片晴朗。沒有陰雲,沒有哭泣,沒有愁苦,只剩下一片安然,似乎還有一股如釋重負。明明這抹笑裡代表的都是美好,卻讓人忍不住眼眶一溼,落下淚來。
“謝謝你了,柔姬。在我最無力的時候,你卻幫了我那麼多……”
“別這麼說,不過是同病相憐罷了。”柔姬拭著眼角道。
月姬又將眼神放在大囡和小囡身上,看著大囡額頭上的傷和小臉上的血跡,她瞳孔一縮,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表情一下子變得複雜難分,有痛苦有掙扎有回憶有恍然,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
她陷入回憶許久許久,似乎這一切耗了她許多的力氣,她變得面色極為虛弱……
良久,才恍過神來。
“別自責,阿孃的身體早就不行了,只是捨不得你們兩個,便一直撐著……”
她的聲音很低很小,這話是對大囡說的。
“娘,你不要死,小囡不要你死……”
小囡嗚嗚的哭著,撲過來緊緊地抓著月姬的手不丟。
月姬很想抬手撫一撫女兒的小腦袋,就像以前那樣,卻不能成行。
“……娘……娘不在了,你、你們要好好的……小囡膽小體弱,大囡……大囡你要好好護著妹妹……”
從月姬醒來,大囡便感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層厚重卻又透明的紗。明明可以聽見,可以看見,卻反應遲鈍。直到這句上輩子曾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回憶的話,再度響起一次,大囡的腦海才仿若炸開了似的掀起驚濤駭浪,一瞬間炸開眼前這層隔膜,讓一切清晰了起來。
“大囡,你娘跟你說話呢。”
大囡這才發現原來月姬艱難的揚起手,似乎想牽起什麼。她愣了一瞬,伸出手握住那雙骨瘦如柴的手。
“阿孃——”
“……你比妹妹大,也……也比她懂事……日後定要護著她……”
那個‘好’字就在嗓子眼裡,大囡卻發現自己竟然吐不出來。不知道呆愣了多久,大囡突然感覺那隻緊抓著她的手失去力道,一道刺耳的哭聲在她耳邊響起。
“阿孃……”
*
月姬死了。
並沒有辦喪事,就好像上輩子那樣被裝進一口薄棺裡抬出了伶院。
這口薄棺大抵是看大囡和小囡兩姐妹的份上,若不然用破草蓆一卷,隨便找個地扔了也就是。
大囡像上輩子一樣,自月姬沒了氣,便緊緊跟著莫大娘,直到她答應一定好好找個地方葬了月姬。
轉頭回來,卻發現想穿身白為月姬戴孝都不行。月姬的箱籠和櫃子都是空的,只剩下寥寥破舊幾件衣裳,好一些的衣裳和首飾早年為小囡看病早折騰沒了。
伶院這裡並沒人敢給大囡小囡兩姐妹白布,大囡也弄不到紙錢什麼的東西。最後無法,她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小塊白布來,用針線縫了兩朵小白花,和小囡一人在頭上別了一朵。伶院的人看見了,也仿若沒看見。
月姬沒了,日子還是一樣的過。
也沒人挑剔大囡小囡姐妹倆沒幹活,不能給飯吃什麼的。大囡每日肅著小臉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