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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若讓月姬來選,她早就不想活了,可是她捨不得自己兩個冰雪可愛的女兒。在這種吃人的世家大宅裡,不被父親承認又沒有娘護著的孩子如何能活下去,她只能強拖著病重的身體能拖一天是一天。
棉布簾子被掀開一角,很快又被掩上,走進來一名女童。
她十歲左右的模樣,一身破舊的薑黃色的襖裙,頭梳雙垂髻,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下巴,眉眼清秀,可以看出日後定然是個美人胚子。她的個頭並不高,細瘦纖弱,卻提了一個與她體格不符的破舊食盒,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怕她纖細胳膊承擔不住重負的擔憂。
她走進來後,先將食盒放在地上,然後開啟一樣樣往外拿著東西。兩個黑色的粗陶水罐,一大一小,一碟醬菜,一盤失去顏色的青菜,還有一盤子粗麵饅頭。她將這些一一擺放置榻前的矮桌上,然後便去拿了茶碗,從帶回來的一個水罐中倒了一碗水,端著去服侍榻上的婦人緩緩喝下。
一旁哭泣女童見此,露出一絲笑顏,跑到她身邊道:“阿姐,你打了熱水,我正想給阿孃倒些熱水喝,可是水都是冷的。”女童細細的嗓音裡帶著一絲哭腔,顯得分外怯弱與委屈。
“我去大廚房拿膳食,順便打了些滾水。”
與哭泣的女童相比,這名身穿薑黃色襖裙的女童卻比她穩重多了。若是有外人在場便能發現,這兩名女童樣貌驚人的相似,不光樣貌相同,年紀體格也相同,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只是眉宇間神韻不同。一個淡定沉穩,一個卻是怯生生的,似乎膽子不大。
身穿薑黃色襖裙的女童見婦人將水飲完,便將茶碗放置一旁矮桌,又從懷裡掏出一塊藍布帕子給她拭了拭嘴角。
月姬總算可以緩上一口氣了,她虛弱的對大女兒笑了笑,“大囡,辛苦你了。”
大囡沒有說話,又去矮桌上擺飯,將大瓦罐裡的稀粥倒出來,分了三碗,便端著稀粥來服侍月姬喝粥。
月姬一面艱難的嚥著稀粥,一面吩咐小女兒小囡先去用飯。天氣寒冷,她們的住處本就離廚房很遠,這麼一會兒功夫,本來滾燙的飯食已經是溫熱狀,再耽誤就全冷了,到時候用了,恐傷了脾胃。
本是一胎同胞,小囡生下來卻比大囡小了一圈,從小體弱多病,月姬沒少費心思。相反大女兒大囡從小身體康健,也因此要比妹妹承擔了更多的責任。例如照料病重的阿孃,例如照顧膽小愛哭的妹妹。
月姬身體不舒服,喝完稀粥便吃不下了,大囡擔憂的望了她一眼,便去矮桌上用自己的膳食。
飯並不好吃,量雖足夠,卻並沒有什麼營養。阿孃身子本就虛,去年冬天天氣寒冷,炭火又有限,阿孃為了緊著她和妹妹,自己卻落下了風寒。風寒好不容易見好,又引發了往日的咳疾,以致一病不起,臥病了整整一個冬日。
她們母女三人在蕭家處境本就尷尬,往年阿孃身體健好之時,身為思樂閣的舞姬,所分發的用度雖不能讓母女三個衣食無憂,但也將將能夠過日子。自阿孃身子垮了,她們的處境就越發艱難了。
不能跳舞,便只能充作伶院的雜役。一個雜役的日常用度能有多少呢,若不是這伶院上下皆知這母子三人身份不同尋常,想必早被攆出了這蕭家大宅,即是如此也無人對她們母女三人另眼相看幾分,頂多就是保證餓不死算了,更不用說請醫問藥了,月姬這病就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拖出來的。截止至今,已是病入膏肓,月姬自己心裡清楚,大囡心裡也清楚。
她記得她娘便是在這個多雨的春天死的,死的那日也是像今日這般淅淅瀝瀝下雨下個沒完。
想到這裡,大囡緊了緊細瘦的小手,突然有些食不下咽。
“大囡,你是不是不舒服?過來讓阿孃看看你頭上的傷。”
見女兒緊皺著眉頭,食不下咽的模樣,月姬想起前幾日這孩子因和人起了爭持,被人推倒撞傷了頭的事。
那雲姬也真是,大囡不過是個未過十歲的女童,居然跟個小孩子計較起來。不過也不怨人家如此,若不是她這個當孃的沒本事,護不住自己的孩子,又何至於讓孩子平白遭受這樣的苦。
想到這些,月姬不禁淚眼朦朧,又啜泣起來。
大囡乖巧的去了阿孃身邊,讓阿孃看了看自己的頭傷。
當日大囡撞傷頭暈了過去,可把月姬給嚇傻了,幸好天公疼惜苦命人,孩子並沒有出什麼問題,醒了之後也未說哪兒有不舒服,月姬才放下心來。今日再看,那處腫包也消下去了不少,月姬又問了問女兒是否哪有不舒服,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