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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見到他了。美麗高貴的少年,全身籠罩在聖潔的光芒裡。少年朝他伸出手,聲音稚嫩而清冷。原來,那個時常出現在他夢中,和他說話的小小少年就是梅塔特隆。顫抖地握住少年的手,在手背上印下虔誠的吻。他將用生命來保護梅塔特隆,即使身體消亡,也將湧封印錮鎖靈魂,永生守護他。
梅塔特隆的話讓他無比痛苦,彷彿有一把刀在心頭鈍鈍地磨著。
“大人,我的心裡只有一個神,您知道那是誰!”雷斯多納執起梅塔特隆的手,像第一次見面一樣,在手背上印下虔誠的吻。“投身光明殿,只是權宜之計。我要為大人的歸來做好準備,神界是您的,我不允許任何人覬覦。”抬起眼,定定望著他的神,“如果您不相信我,那麼,在戰鬥結束後,我會親手奉上我的生命。”
“雷斯多納。”梅塔特隆輕輕嘆了一口氣,撫摸著男人的臉頰。
“大人,請允許我留在您的身邊。”這是梅塔特隆第一次表露出近似人類的情感。雷斯多納十分惶恐,這個屠盡百萬魔族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男人,現在卻宛如一個被拋棄的小孩子。
他仰起臉,緊緊握住梅塔特隆欲抽出的手,低低懇求,“大人,求您,不要趕我走。”
“雷斯多納,我們回神界。”梅塔特隆微笑,“如果只有戰爭才是解決爭執的唯一手段,那麼……我也不會吝嗇發動一場戰爭。”
雷斯多納怔住,繼而狂喜,“是的,梅塔特隆大人。我即刻告知您的追隨者們。”突然,他眉頭緊皺,手執長槍,守護在梅塔特隆面前,神色肅然,“亞斯蒙帝斯,我們又見面了。”
亞斯蒙帝斯吹一聲口哨,“原來是你啊!雷斯多納,你是來找我打架的麼?那好得很啊!”
雷斯多納握住長槍的手微微一緊,咬牙笑道:“亞斯蒙帝斯,你總是對自己過分自信……”
梅塔特隆微微抬起手。心中明白,梅塔特隆大人不希望他和亞斯蒙帝斯起爭執,至少不是現在。微微彎下腰,以謙卑的姿勢退到梅塔特隆身後,但握住長槍的手卻不曾放鬆一份力道,眼睛定定望著前方的兩個魔族。
“亞斯蒙帝斯。”看著亞斯蒙帝斯,梅塔特隆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梅塔特隆?”亞斯蒙帝斯收起方才的玩世不恭,“是我大意了,沒想到你果然是那個人。”
看到亞斯蒙帝斯紅色的眼眸變成金色,雷斯多納暗自戒備,長槍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澤。作為一個優秀的戰士,他從來不會低估對手,因為一旦失誤,付出的就是自己的生命。亞斯蒙帝斯是個可怕的男人,他從沒見過亞斯蒙帝斯完全釋放魔力的樣子。的確,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亞斯蒙帝斯這麼做,先前的幾次衝突,他也不過釋放10%的魔力而已。他知道魔族的規則:釋放10%的魔力,瞳孔變成金色;釋放30%的魔力,容貌發生變化;釋放80%的魔力,體型發生變化。如果超過90%,那就再也無法回覆原型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亞斯蒙帝斯眼眸變成金色,不是因為釋放魔力,而僅僅是因為感情波動而已。
哈里德瓦爾垂下眼眸,他悄悄握住了亞斯蒙帝斯的手。
亞斯蒙帝斯反手握了握哈里德瓦爾,雖然心中還是一樣煩悶,但沒有剛才那麼難受了,“你要回神界了麼?”
梅塔特隆點頭。
亞斯蒙帝斯想了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覺醒後的梅塔特隆,是一個強大的對手。早晚有一天要兵戎相向的。“神界的情況很複雜,你要小心。”
梅塔特隆輕輕地道:“我知道。”身形被柔和的光芒包裹,漸漸變得模糊。梅塔特隆始終看著亞斯蒙帝斯,在消失的剎那,哈里德瓦爾看到了梅塔特隆燦爛的笑容。
“即使我們變成敵人,我也會牢記那一起度過的時光。”梅塔特隆如此說。聲音隨風消逝,無處追尋蹤跡。
亞斯蒙帝斯抿緊唇,看著梅塔特隆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說話。
“亞斯蒙帝斯,你在想什麼?”
“腦子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亞斯蒙帝斯嘆了一口氣,“太突然了,剛才還是那麼可愛的孩子呢!”
哈里德瓦爾垂下眼眸,“沒有什麼事物是永恆的,前一刻還燦爛繁華,下一刻就灰飛煙滅了。有句話說得很對‘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哈里德瓦爾!”
“恩?你不要擔心梅塔特隆,他的力量如此強大,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和他抗衡。他回去,肯定是要做一件很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