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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斌閉著雙眼,就真的看不見嗎?
一個小身子驀地撞上他的懷中,他下意識睜開眼推開那小身子,卻看到一雙充斥著仇恨的瞳仁。只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那眼神卻令他感到渾身冒寒,那雙眸子就像毒蛇般鑽入他的心中。
半響,小男孩見程斌沒有任何反應,他就趕忙從地上爬起來,繞過程斌往外跑去。程斌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額角滲出汗水,在這一瞬間,他心中閃過無數念頭,最終還是放鬆了手。
“唰——”
一把大刀赫然後他身側掠過,附著戰氣的刀鋒劃破了他的臉頰﹐直擊向那個已經跑進附近草叢的孩子。程斌回頭望去,只見草叢血水流出,混合著泥土變得了骯汙的黑褐色。
程斌摸了摸臉上那條血痕,回望利特盯著他的神情。
這是警告,他驀地恍然。
他終是走出村落的入口,一直走到那小男孩斃命的地方,只見那個大刀正中男孩的腹部,他那小臉蛋扭曲得可怕,即使處於弱勢,狠瞪程斌的目光卻能噬人。程斌卻綳著一張臉,用力抽出那把大刀,小男孩咬牙忍著慘叫,只是依然瞪著程斌,不過那目光卻隱隱透出絕望。
程斌隨即手起刀落,刀鋒入肉削骨,半響他拎著一條小孩的斷臂,拋進村中,又把大刀投給利特,就守在村落入口前,目不斜視,靜靜地看著面前單方面的屠殺,只是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捏著拳頭,指節泛白。
這一天,他們收隊後,帶著染上血水的糧食回到狹谷山縫間的營地,遇上的其它小隊,也只是輕輕頷首,便又沉默地各自回到自己的帳篷。這一晚營地靜得很,只有山間隱隠傳來野獸的吼叫聲,驚起飛鳥離巢。
程斌回到帳篷時,默默脫下染著血水的黑甲,坐到塌上綳著臉沉思,他知道這些事在戰爭其間都是平常不過的,不過他不想失去自己的本心,那隻會讓他變得不再像自己……他是程斌,從來都是程斌,不是忠於國家的布魯!
程斌想起今天所見的慘劇,紅了眼眶,死咬著下唇,自責愧疚不斷湧上心頭。他無法不要命地阻止這場悲劇,只能袖手旁觀,忍著憐惜、忍著厭惡地一直看著,他現在……太過渺小了。
作者有話要說:討厭戰爭,不管怎樣,那只是流血的悲劇。
然而,很多時候戰爭卻是必需。小斌只是個大男生,雖然明白任務的理由,但是還是不能接受,何況他沒有對國家(徹利文)的忠心。
0007 圍營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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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程斌咬了咬牙,決定要提前離開撒利文軍隊,雖然他深知在未知的大陸上,他沒有任何國藉、沒有任何身份,比普通平民還低下的流民是過得多麼艱辛,在之前程斌裝著無意向利特打探大陸的情況時,他就明確地告訴了他,然而對於高貴的騎士身份,他卻再也無法承受隨之而來的沉重責任。
現今程斌的選擇,將來只能由他自己來承受。至於他身上所中的毒素,只能在脫離後找個魔藥師解除,雖然撒姆多次救他性命以及不嫌棄他的真正身份予以重用,他是不會忘記這份恩情的,但是他也不會因而就扭曲自己的本心。
當晚,決定了在異世將要走的路後,程斌見到屠村悲劇後的心情雖然稍為平息了,但是那種人間悲劇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
殺唯彌士兵,他可以解釋說那是身份帶來的必然衝突,而且當時為了活命,他只能動刀殺人保命,之後也能說服自己想開。然而,面對手無寸鐵的老人婦孺,在和平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他還下得了手嗎!?
或者說,他見到屠村後再也無法忍受下去。
他根本就不是徹利文人,沒有義務為這個國家效力,當看到金龍騎士團的騎士殺害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他就明白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也不能因為保命而埋沒自己的良心。他做不到,所以只能儘早拋開徹利文騎士的身份。
想著想著,程斌的肚子驀地響起來,才發現自己尚未吃過晚飯,便立即去領糧,沒一會,他卻面色極為難看地回來,現在營中的糧食大部分都是來自金龍騎士團屠殺過的亞瑪荒村落。那些沾了血的大餅,程斌一看到就胃中翻騰了,又怎會吃得下去。程斌只能取出十多天前餘下的肉塊,將就著迫自己嚥下。
那天完成了這次計劃的第一步——屠殺亞瑪荒村民後,金龍騎士團便小心翼翼地隱在狹谷山縫中。因為唯彌軍只會每八天才到亞瑪荒村落收集一次糧食,而徹利文的援軍在五天後就會到,所以不怕唯彌軍會提早發現他們。
至於那些老父老母妻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