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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恩主大人又冷哼一聲,然後不再理他,端坐在書案邊,翻看書冊。
花樓的包廂房外都會立著一至兩名侍人,以供恩客們和她們的專侍差遣,所做的活也不多,不外乎是送水端茶遞飯等瑣碎事,除了夏日裡要忍受蚊蟲叮咬,冬日裡經寒風吹凍,這其實不件事多難做的差事。
若沒有恩客或專侍們的刁難的話。
風雅樓的規矩,入樓的小相公們都要從侍人做起,每個侍人升格為相公的時間皆不等同,端看個人本事。
有那姿色上等的,被恩客看中,有那機靈的,趁著服侍的專侍不在,爬上恩客的床,這兩樣,便是侍人們提高身份最便捷、快速的方法。
這樣一來,專侍與侍人兩者之間,情份便有些微妙。從侍人一步步升上來的專侍們,需要人手幫他們做些瑣碎事,一方面又要提防這些人分了自己的恩寵。
有兩種侍人能讓專侍們少些敵意。
一是那種年紀尚小的,一是那種爹爹表明他這輩子只能當侍人的。
小青是九歲那年入的風雅樓,兩年的光景,模樣兒已經長開,隱有幾分清秀佳人的味道。而十一歲,正如章歌白說的,雖是稚嫩了點,但也能接客了。別說,還真就有恩客端愛這一口。
小青的日子,不像以前那般好過。
但初臨說,這孩子特能吃苦。遇到什麼刁難,過後皆是滿面的笑容。吃食衣物被剋扣,也仍安慰自己,這樣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
小青入樓前的生活,初臨並沒用特意去打聽,只知小青曾含糊地說過,他與瘋癲的父親相依為命。只這一句就夠了不是麼?
原先的兩名侍人已經撤掉,而宋墨又是雷打不動的每日一浴,故初臨近日的工作內容又多了一項——幫小青端送洗澡水。就小青的小身板瘦胳膊,張羅那一大桶,怕不得給折裡頭。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初臨總覺得他家恩主大人掃向他忙碌的身影時,眉梢眼角總有那麼丁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10恩主的小綠小紅(修)
初臨細心留意著,越發覺得他家恩主大人生活很是規律,哪個時辰歇下,哪個時辰起身,幾時洗漱,幾時用餐,都掐得極準,若說有所耽擱,那必是章歌白鬧的。
是以他的生活也變得規律起來,除去伺候恩主大人,每日就領著小青做做針線,逗弄小紅小綠。
靜怡廂書案上多了一碗韭蘭,命名為小紅,一碗綠蘿,便是小綠了。
說是一碗,其實也就一株,碗有兩個拳頭大,也不知是哪個打破的,扔在牆根下,恰巧那日小青見著了,順手帶了回來,也就各缺了一個口,窮男孩和窮男人覺得就這樣扔著怪可惜,用吧,瞄了恩主大人一眼,邊鼓還沒敲就自動將鼓槌放下。
也不知是恩主大人氣場太強,還是該說小青這孩子太有眼色,總之他覺得在花樓,有某某人在,挖顆韭蘭、扯根綠蘿這事爹爹是不會同他們計較的。
許是見那白底繪著淺青紋的瓷碗上,綠蘿青翠可愛,含著花苞的韭蘭嬌俏討喜,用完飯的恩主大人掃了一眼書案上多出的物什,又掃了一眼面上忙著收桌暗裡卻拿眼偷瞄她的小青,抽書翻看。
小青松了口氣,初臨也鬆一口氣,這個飽食幾頓後,膽兒也跟著肥起來的小孩,瞞著他將花擺上,待他知道要藏起,卻是晚了。
好在恩主大人心胸寬廣不與他計較,不然這死孩子挨頓罵都算最輕的了。
瞪了小青好幾眼,趁著收桌在門口訓了好一會,膽肥的小孩嘻皮笑臉說恩主大人是絕不會同他們生氣的。
初臨睃了他一眼,“不會生氣你方才那麼怕做什麼?”
小青吐吐舌頭,那猴樣令初臨沒好氣地用手指輕戳他腦門好幾下。
“偷偷擱在外頭也罷了,竟還擺在書案?以後萬不可如此了,若有下次,恩主惱了可要趕人的。”
就見小青縮縮脖子,看得他暗笑,死孩子還知道怕呀,正待要再訓幾句,眼尖地瞅見章歌白往他們走來,拉了小青一下,齊向她請安。
章歌白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眼睛卻落在小青身上,初臨上前一步擋住,“世女請進,恩主正在裡頭等著您呢。”
見章歌白用扇子輕敲了自個兩下手心,便越過他們進屋去,初臨鬆了一口氣,扭頭見小青仍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有些無力。他也不是沒叮囑小青在章歌白麵前小心謹慎,但小青卻振振有詞的說世女怕恩主呢,那副小人嘴臉,讓他又氣又笑,真真是膽兒養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