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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紫櫻和著師妃暄的韻律,幾個點旋,腳一滑,已慢慢一字舞倒在地上,旋而後仰,腰背緊貼在繃得筆直的長腿上,堪堪讓過師妃暄盈盈靠近的身形。
暗夜裡,葉紫櫻衣白如月,人如月,這一舞,竟似是月照人間,說不出地舒朗瀟灑。師妃暄卻正似那月下臨水而開的白蓮,清雅出塵偏又婀娜生姿。
“妃暄的舞蹈動人非凡,但是讓紫櫻跳男步,卻也是兇險非常啊。”
“紫櫻妹妹的才智,妃暄絕對相信。”
葉紫櫻舞倒於地,師妃暄傾身靠近,二人一上一下,在旁人看來,是天作之合,天衣無縫的合舞,又哪知其中殺機兇險,彈指間,已是無數精微招術的較量。
此時兩個人的動作都在同時一凝,只如空山凝雲般定在那裡,景緻之美,令人只覺這萬丈紅塵,都站汙了這一對男女。
葉紫櫻一舞,分寸不差地讓開了師妃暄的指、足、肘、發,偏偏看起來,卻又緩慢得像是月下輕吟淺唱的一首詩。兩個人所有的勢子都已用盡,看似眉目相距不過數寸,夜風將二人衣襟掀起,悄悄纏繞,偏偏身體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接觸。
無論師妃暄如何極盡機巧之術、精微之招,也不曾沾得葉紫櫻半分。
師妃暄輕笑著悠悠唱,邊唱邊徐徐收勢,頓足回眸,揚袖展姿。
這時,她還只唱到“思君”二字,眉目間已是濃濃思念之情斷人腸,深深望向葉紫櫻。
可惜葉紫櫻畢竟是女子,如此歌喉效果大打折扣。
師妃暄且歌且舞,雖然碰不到葉紫櫻,卻總是不差毫釐地緊跟在她身邊,揮指拂袖間,殺招盡出。
葉紫櫻仿似根本看不到師妃暄的舞姿,她只自顧自作舞,衣襟飄然間,忽的抬手拍掌。清脆的擊掌聲,卻像刀劍般輕易切斷師妃暄的歌聲。她的掌間並無夾雜內力,但每一次擊掌,都令得師妃暄的歌韻一亂,嬌音一頓。
師妃暄魔音被破,卻猶自笑道:“紫櫻擊掌間即破我銷魂韻,妃暄真個佩服。”
她的聲音在夜色中傳來,隨著夜風傳入人心,化做穿心的針,扎得人生疼。
媚娘不禁悶哼出聲,坐倒在地上,疼得渾身顫抖起來。
葉紫櫻微微一笑:“妃暄的歌好舞好,連說話都這般好聽。但是可惜學藝不精,如若剛才舞這一曲的人是婠婠姐,也許我已不存在這世上。我今獻醜,也為你歌上一曲吧!”
她長笑展袖,長歌道:“都道是金玉良緣,我只念木石前盟。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她隨歌而舞,天地之間,便只剩她一襲白衣。她高歌之時,長夜之中,便只餘她玉石之聲。
媚娘怔怔看眼前那飄逸人影,仿似漢唐的豪邁浪漫、魏晉的灑脫風骨,都已在眼前,一時心為之馳,竟忘了眼前兇險,痛苦的臉上,已露出神往之色。
每個人的眼睛都緊跟著葉紫櫻作舞的身影,彷彿在看一隻自由舒展於天地的白鶴。
長袖飛揚,身形流動,是飛天的仙子,是暗夜的精靈,是悄悄綻放的曇花,是那傾城傾國,詩中夢中的佳人。
歌將息之時,葉紫櫻一攬師妃暄的纖腰,二人身形一觸乍分,然後雲淡風輕般靜立於庭間,再不動一指,發一聲。
葉紫櫻清冷的聲音響起,微微笑道:“我贏了。”
師妃暄望著面前臉色蒼白,不住搖晃的葉紫櫻,驚疑的問道:“你做了什麼!”
“咳咳。”抹去嘴角流下的血絲,葉紫櫻強撐著身體,來到媚孃的身邊,取出一張符紙貼在媚孃的眉間,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再也沒有一絲力氣,頹然倒在媚孃的身上,口中鮮血直流。
貼上符紙的媚娘,慌忙扶住軟倒在地的葉紫櫻,體內內力直輸,葉紫櫻微微搖頭,笑道:“別費勁了,快,趁他們現在不能動,我們趕緊走。”
媚娘攙起葉紫櫻,往桃花源的方向走去。
與師妃暄擦身而過的時候,葉紫櫻微微一嘆,輕聲說道:“別擔心,你們一會兒就能動了。”
“為什麼要放過我?”師妃暄優美的嗓音緩緩響起,只是其中多了一絲迷惑與一絲苦痛。
“啊。”葉紫櫻微微一笑,伸手扶住媚孃的肩膀,撐住自己虛弱的身體,凝視著師妃暄清冷的眸子,淡然笑道:“你不也放過我了嗎……如果,你一開始就拿色空劍對付我……我根本不可能撐到現在……但是,你沒有……你用的是新學的婠婠的天魔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