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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燭淡淡一笑,她已下定決心把秦子敬當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那到哪裡都是一樣。南燭拋了根小脆瓜給魯冰花,魯冰花接了就吃。吃歸吃,還是覺得花大價錢分了這麼個破地不划算。南燭這些年練就了苦中作樂的好本事,在家時,綢緞衣服改粗布她會說涼爽,金玉頭飾換粗繩她會欣賞頭繩的別緻。她對目前的狀況倒是處之坦然。眼見魯冰花的臉都快成苦瓜了,南燭就笑眯眯地對魯冰花說:“魯兄,我覺著這火頭軍的工作倒還不錯。你看看,咱又是親兵,只要管好咱們三十幾人的伙食就行。比起舞刀弄槍的那些人可輕鬆多了。餓不著又不用打仗,還能洗熱水澡,挺愜意的。對了,咱睡得還是兩人大帳篷,比沐王都不差!這不都是魯兄的本事嗎,我是託魯兄的福了。”
魯冰花一聽這話臉上立刻陰天轉晴。
南燭再順勢丟了個小棗給他,魯冰花一咬:“喲,真甜!”真是甜到心裡去了。“你這人真是沒心沒肺不知道計較,做生意的話虧不死你。不過,我怎麼就覺得跟你在一塊這麼開心吶?”魯冰花道。
南燭認真地想了想道:“大概我還沒皮沒臉。”
魯冰花覺得也是。
正說笑著,廚帳的門簾被人打起,一個揹著大箱子的書生先鑽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杜若。“咦,是你!”魯冰花有些驚訝。
杜若微微一笑,這個人顯然已經有些疲憊,但是笑起來時仍然很有風度。他道:“有你們倆的地方就真正熱鬧,在門外就聽見笑聲了。”杜若心裡想說的卻是:營房裡轉了一下午,不是哭爹哭娘哭老婆孩子的就是愁眉苦臉的,不像這,這兩人讓人覺得整個心都輕鬆了不少。
“等等,呔!你你你是來看病的還是來打劫的?”魯冰花本想客套幾句卻一不留神瞥見杜若摸出了幾根明晃晃的長針,藉著爐灶裡的火光那叫一個熠熠生輝。魯冰花被打劫怕了,立刻就手拿小脆瓜擺出了不倫不類的自衛架勢。
也不想想,人家一個軍醫跑廚房裡打劫什麼,小脆瓜嗎?
“對,你要幹嘛?”南燭也問,“小脆瓜沒有,紅棗還有兩顆。”
杜若給氣笑了,他看上去像是搶紅棗的?
“白中軍要我來看看你的傷。”杜若說,“見你這有酒有火,想順便淬淬針。”
“白中軍?誰啊?”南燭一時沒反應過來。
“沐王帳下紅人,白閣老的二兒子,白及。他本來想自己跟我一塊過來的,半路被沐王派人拖回去了。”杜若雲淡風輕地說著,不過他既然使用了“拖”這個字眼,那當時的情景一定很慘烈壯觀。
“哎喲喂,他什麼意思,怎麼又請大夫又關心的。咱跟他又不熟,他打的什麼主意哪?”魯冰花商人出身,立刻警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杜若看著倆人,心道這倆人怎麼就這麼有趣呢?一個是一派天然帶點邪氣,一個是老奸巨猾偏生直肚腸。都是人間極品。杜若笑道:“魯兄弟慧眼。他想要我給南小弟治治——治好了好打架。”
治好了,好打架?
魯冰花一聽眼睛都直了。“我勒個去啊!他有病啊!找人治病再打架他腦袋被驢踢過吧還是壓根沒長腦子啊?哎呦喂杜大夫,您得趕緊地給他治治才是正經,他絕對比我家小南南病得重多了!”魯冰花道。
“小……南南。”杜若終於忍不住大笑。
此時此刻,在秦參軍的帳篷裡。
秦子敬正剛剛給一封信封上印泥。便有傳報:“陳校尉到。”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軍人走了進來。瘦削身材眼神剛毅。他是秦家的家衛,對秦子敬忠心不二。
“下午說的事可打聽到了?”秦子敬問。
陳校尉點頭,回答道:“是。南家自南大公子出事後元氣大傷,南家夫人也已過世。前段日子已經遷回清漣村。屬下找到了一位給南家二少爺治過病的大夫,說南家二少爺的病非同小可,已有彌留之貌。或是今年秋,或是明年春,命在垂危。”
秦子敬微微搖了搖頭——爹爹這是要幹嗎?分明把南家往絕路上逼啊。怪不得她會出現在這。爹爹的心啊,真是越來越猜不透了。
“屬下回府時還遇見了老太爺,老太爺一切安好,說晉安郡主又遣人送來了人參,東西常見心意難得,老太爺說少爺與晉安郡主寫信時多謝一句才好。”陳校尉道。
秦子敬冷笑一聲,將剛剛封好的信摔在了案几上。
作者有話要說:
☆、7
“這一瓶內服,這一瓶外敷化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