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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個頭呵!叫姐姐!”白毓終於恢復過來。甩掉了白寧的手,順手在他後腦勺上猛拍了一下,趁著白寧整個臉被拍到被子上的時候抹掉了眼角的淚水。等白寧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白毓一臉的沮喪已經消失了,換上的是一副正常人被吵醒時氣呼呼的樣子。
白寧被打得很開心:“呵呵,奇蹟啊!奧立說的對,你現在龍精虎猛的沒什麼事,觀察幾天就能出院了。”
“奧立是誰?”
“哎?你不知道?就是這家西雅圖國立醫院的腦神經專家奧立弗,我的師兄,你的主治醫師啊。”白寧用手指指白毓床頭的牌子,“就是他打電話來告訴我你醒了。”
“哦?”白毓回頭,看著那塊被白寧捅得搖搖晃晃的牌子,“噢。”
她對那個耐心不好的醫生沒有什麼太多的印象。
“謝謝你專門來看我。不過不用每次來都拿花。”白毓從白寧手中接過花束。那是兩隻火鶴配上滿把的紅色康乃馨和滿天星,白毓以往最喜歡的就是火鶴。她抬頭看著窗臺上的百合,還非常新鮮,枝葉挺拔美麗。以她現在的心境,她比較想讓那束百合留下。
白寧抓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百合都是奧立拿來的,他說可以改善工作環境。我一個窮學生,平時怎麼會拿花過來呢。其實我都沒有想到你還能醒過來。真是奇蹟啊!還是奧立弗說的對,他說你肯定能醒,還讓你老媽和我放心。你應該慶幸攤上了這麼好的主治醫師,不然早進火葬場了。”
白毓還是沒有弄清現狀。不過她剛才聽得明白,白寧其實是不反對把自己送進火葬場的。她瞪了他一眼:“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醫生明明說我是臨時的假死狀態,你們竟然想活活燒死我!”
“哈!你是聽奧立說的吧。”白寧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只有他是這種觀點。當初飛機上的人全部當場死亡,只有你還有微弱的心跳,連呼吸都停止了。因為情況特殊,你還特別享受了一次中美雙方專家會診。會診結果診斷為腦死亡。保險公司都說他們只負責賠償人壽保險,不負責額外的醫保。”白寧說著說著眼睛發紅了。
“哇塞!那我不是死定了。”白毓摸摸堂弟的頭,反過來安慰他,“那我怎麼還在醫院裡住著?”
“你是作為奧立的研究課題留下來的。多虧了他,你現在才能在這裡嗷嗷叫。”
“噢。原來我的價值就是個活標本。”白毓想起那個大口罩,嘴角一陣抽搐。
“錯了,你的價值可比活標本高多了。現在保險公司欠我兩年的醫療和住院費了。”大口罩笑眯眯地出現在病房門口,張開雙臂說,“Jacky,你來了。”
“Oliver!”白寧跟他來了一個誇張的義大利式擁抱,“哥們兒,太感謝了!”
大口罩在白寧面前明顯地輕鬆了很多。他問白毓:“感覺怎麼樣?”
白毓有點不好意思:“感覺很好。嗯,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當然可以。有Jacky陪著沒有問題。”大口罩笑著對白寧說:“我可把我的病人交給你了,你要保證完好無缺給我的帶回來。”
“Yes,sir!No problem,sir!”白寧衝他敬了個美國式軍禮。
看著在病房門口“保持安靜”的牌子底下嘻嘻哈哈的兩個人,白毓有些興奮不起來:“我還有一個問題。”白毓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小心。她怯生生地看著大口罩,“你剛才的意思是說,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年了?”
大口罩點點頭。白寧則是很誇張地對她鞠了一躬:
“小姐,歡迎您進入30歲老女人的世界。”
這所療養院裡有一個英國式的花園,白毓穿著寬大的白色療養服,坐在一個爬滿了高枝玫瑰的拱門旁邊看書。她現在已經不需要陪同就可以在療養院中走動。白寧給她買了小說,讓她在打發無聊的同時補習英文。《傲慢與偏見》攤開了放在膝頭,英國式的打情罵俏含蓄而感人,白毓的目光卻直直地望著鉛字旁的兩行手寫漢字發呆。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李後主的《浪淘沙》一詞,千古傳頌膾炙人口。然而讓白毓發呆的卻不是這兩句詞的意境。
字跡飽滿中透著鋒芒——那是她寫的,卻不是她的筆跡。
“想什麼呢?”白衣大口罩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大夫。”
“這麼叫會讓我緊張。叫我奧立弗。”大口罩在白毓身邊坐下來,“沒打擾到你吧?”
白毓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