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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大方的伸出受傷的手,府醫解開纏在她手指上的手帕,然後非常專業的重新處理一遍,再抱紮起來,“太子妃手指上的傷口頗深,切記未結痂之前,莫要下雨,否則以後難免有些影響手指的靈活性。”
夜國上下,誰不知太子妃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要是手指毀了,以後可就彈不了琴了。
“有勞府醫了。”南榮淺語心中亦是一沉,她倒是沒曾想,被琴絃劃破的手指,後果有那麼嚴重。
這傷,的確頗深,還有些長。
“這是老夫的職責所在,太子妃不必客氣。”
“你且退下吧。”
“是,太子殿下。”府醫收拾妥當藥箱,躬著身子行了禮,退出涼亭。
南榮淺語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纖長眼睫遮住了她的眸光,“慕欣慕瑤,茶都涼了,換熱的來,瓜果點心也重新換過。”
“是。”
“淺語可是很不喜歡稱呼修傑哥哥為太子,或者殿下,所以修傑哥哥,淺語陪你下一盤棋吧。”任何情緒都可以在瞬間收放自如,倒也算是南榮淺語的一大本事,“修傑哥哥是執白子還是黑子?”
她若下棋,素愛黑子。
白色,她素來就沒有多喜歡。
“你的手真沒問題?”看過她的手,夜修傑心中已然有了定數,黑眸中掠過絲絲冷芒,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夫妻兩人,都是演技派的,誰敢不比誰遜色多少。
“劃破指頭而已,又不是什麼大傷,棋子還是拿得起的。”
“你若下棋,素愛黑子,本太子便執白子吧。”兩人互換了棋子,夜修傑又道:“你先落子。”
他知道南榮淺語不是一般女子,心機與野心都藏得極好,想要從她嘴裡問出什麼成功率不大,但與她下棋,卻是能瞧出些門道。
“淺語的棋藝可比不得修傑哥哥,可得讓著我些。”初識,她便是如此稱呼於他。
只是不知何時,在他們之間,明明叫著最親近的名字,但卻形同陌路。
“呵呵,那你可得認真些。”瞧得南榮淺語落下第一子,夜修傑嘴角的笑容越發的邪魅逼人,似能將人的魂兒給勾走。
這個男人,從來就具有足夠令女人瘋狂的資本。
一子黑,一子白,棋盤之上的黑白兩子猶如兩軍對壘,士氣濤天,殺氣逼人。你設陷阱我來填,我挖坑來你設防,半個時辰悄然而過,黑子白子各佔據著一半的棋盤,廝殺得厲害。
“很精彩的一局棋,本太子算是棋逢對手了。”夜修傑不是第一次跟南榮淺語下棋,但唯有這一次,他們之間的較量不相上下,勝負難分。
在這之前,南榮淺語雖會下棋,但卻擺不出如此凌厲而極具殺氣的棋陣,各種陰謀陷阱層出不窮,險些好幾次將他困死。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重新打量她,也彷彿這一刻才真正的認識她。
她若是男兒,生出亂世,必定會是一方梟雄霸主。
“修傑哥哥過獎了。”柳眉輕蹙,南榮淺語也知道,眼下這黑白子各佔一方的局面不會持續太久,勝負即將要分出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毫無保留的綻放自己,不再偽裝自己。
她知道,她這般舉動,必定會讓得夜修傑對她起疑,但她已是無暇顧及,反正多則十天,少則三五天,她也會暴露的。作為太子妃,她很清楚夜國皇室,並不像她父親所瞭解的那樣。
太子不是軟枺�櫻�酵醺�僑頄{子,相反,他們都聰明睿智得緊,可以設局請他們入甕,但卻防不住他們破局找出幕後直兇。
因此,南榮淺語早就料到,昨夜之事早晚都會爆發出來,只不過是晚幾天罷了。
而她跟伯昌候,也就是她父親達成的交易便是,在事情敗露之後,保住他所在意的一切,儲存他所有的暗中力量。
“該你了。”夜修傑也在反覆思考南榮淺語的用意,他是哪裡露出了馬腳嗎?
這般快,就打草驚蛇了?
思來想去,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兒,難不成她是吃定他沒有證據,不敢動她?
幾個想法連番襲來,讓得夜修傑揉了揉眉心,心思越發深沉起來。
動夜國者,死。
他是時候該派人去請夜絕塵過府一敘,正如夜皇所說,他們兄弟本不該走到如今這般地步的。
若怪,便只怪曾經的年少輕狂吧。
“修傑哥哥這一子落得可真妙,淺語已是沒了退路。”南榮淺語舉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