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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之大,讓得金鳴關外的地獄之淵,水勢暴漲,險些漫過堤岸,如火似血的河水更是險些浸透岸邊的土地。
風,在呼嘯。
雨,在怒吼。
如瓢潑般的大雨來勢洶洶,似要將整個大地都沖刷一遍,洗去那些渾濁,留下那些清明。
夜裡電閃雷鳴的,雨勢洶洶,夜絕塵下令全軍上下任何都不得外出,靜待天明即可。
別說隔著這地獄之淵這條天險,就單單衝著這雨勢,他也不擔心李天承會派兵前來偷襲。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動作,探聽不到他任何訊息的李天李,已然快要沉不住氣,坐不住了。
不然,李天承也不會從兩天前開始,就頻繁讓他手底下的大將軍領著兵,在妖冥橋對岸叫陣,蓄意想要挑起他的怒火,繼而猜測他下一步的打算。
夜絕塵的確有打算,並且這個打算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但是他是絕對不可能讓李天承知道他有何打算的。
如果早讓他知道了,那麼這場戰爭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而他浪費在這裡的時間,又該找誰來償還呢?
若非是因幽冥堂主動掀起的四國之戰,蕭,蒼兩國就算有那個野心,也不會挑在那個時候發動戰爭,就是因為有幽冥堂的存在,他們的膽子才會一下就那麼肥了。
這場戰爭如果不存在,或者延後兩三年才拉開序幕,那他此刻就不會身陷在此,早就可以去南國,找到了龍脈,然後去了烏蓬大陸。
夜絕塵心裡明白,就算他到那個神秘的地方,在沒有任何情報訊息的情況下,他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一個人,就猶如大海里撈針一樣的困難,他想找到伊心染是何其的艱難。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叫夜絕塵如何不憎恨李天承,如何不想毀滅他渴求的一切。
沒有人會知道,夜絕塵對李天承,究竟有著怎樣一種執著到已經有些病態的怨恨。
如果僅僅只是要夜絕塵把李天承給殺了,那簡直太容易了,但他怎能如此便宜了他。
畢竟以夜絕塵現在出神入化的功夫,他在這飄渺大陸想要殺一個人,真的就算是神佛都無法阻止他,一切端看他願不願意殺了。
只是即便他殺了一個李天承,幽冥堂裡還會出現無數個李天承,他們都打著前朝後裔的旗號,想要滅掉夜國,復立前朝。
是以,夜絕塵只能暫時先留著李天承的命,他要讓李天承眼睜睜的看到他所在意的一切,一點一點在他的手中毀滅,如此,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塵,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你的笑容了。”司徒落瀾掀開簾子,腳剛踏進主帥營帳,就看到軟榻旁夜絕塵嘴角來不及消散的笑痕。
他微微愣了愣,顯然失神在夜絕塵那抹笑容中沒緩過神來。
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才發現自己把心裡的話都給直說了出來。
司徒落瀾到金鳴關已經快二十天,瘟疫在他到來的五天後就已經平息下來,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那些感染過瘟疫計程車兵已然沒有大礙。
饒是當時他解除了瘟疫都不曾在夜絕塵的臉上看到笑容,在夜絕塵的操控下,哪怕其他幾個地方都有捷報傳來,他的臉上也不見絲毫笑容。
這讓得原本好奇心不重的司徒落瀾都不禁好奇,除了九兒之外,究竟還有誰能讓他露出那般美好,發自內心的笑容。
“嗯。”淡淡的應了聲,夜絕塵沒有動,也沒有抬頭,深邃的目光依然很是溫和的落到手中的畫冊上面,一瞬也不瞬的看著。
那眼神,便是世間再怎麼冷心冷情的人瞧了,一顆心都會柔成水的吧!
“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難道是攻打獨孤城的出兵佈陣圖?”
說話間,司徒落瀾走近夜絕塵,方才瞧清楚他究竟在看什麼東西。
那一本本被保護得極好的精緻畫冊,彷彿是這世間最最珍貴的寶貝,被夜絕塵小心翼翼的儲存著,生怕會碰壞似的。
“我能…。我能看看嗎?”司徒落瀾問得有些小心,他很清楚伊心染在夜絕塵心裡有著怎樣重要的地位,當然還有他們之間可愛的兩個孩子。
他以為夜絕塵看得專注,看得入神的東西,會是攻打獨孤城的佈防圖,豈知,比起那些在夜絕塵的心裡什麼也算不上。
他所真正在意的,不過是伊心染,不過是他們的孩子罷了。
司徒落瀾從血月城出來,就再也沒有回過皇都錦城,而是一直留在前線,幫著阻擋幽冥堂的進攻,守著夜國的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