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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井然有序,不大的曉園能容納下這麼多人,且沒有一絲嘈雜,不得不說清涼山莊家規之嚴。
躊躇了半日,拿不定主意是進去還是回去,想要見見攸然,心中卻無端生出一絲膽怯。
他,還未醒來罷!?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身後,易嵐端著一個新的藥拔。
“正要進去!”慌亂掩飾自己的猶豫,我大步走入曉園。
房內,幾個侍女正努力將湯藥灌入攸然口中。
見攸然的衣襟上灑滿藥汁,白色的衣裳染上了各種顏色,蒼白的面龐消瘦得厲害。幾日不見,下巴上浮出一層淡淡的青灰。
如此狼狽的攸然,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若是醒來,定不願看到自己淪落至此罷!?
“你們下去!”我揮手道。
接過易嵐遞來的藥缽,苦澀的味道縈繞鼻息,我皺著眉頭道,“易嵐,去找一件乾淨的白衣來。”
易嵐看了眼昏睡的攸然,點頭走出去,順手將門關好。
指尖細細描摹攸然的五官,長長的睫毛下鼻樑挺而直,薄唇緊抿著,似在睡夢中也不能安下心來。
醒來時,他是謙謙君子,溫文爾雅,親和淡笑,無論對誰,都很好很好。
睡著時,所有的表情不再經任何修飾,一覽無餘。他的憂愁,他的煩惱,他的不安,他的踟躕,都在眉頭,在嘴角,流露出。
很想撫平那眉間的擔憂,那嘴角的不悅,然而現在的我,卻是無能為力。
不能為他分擔什麼……
但至少此刻,我可以照顧受傷的他,幫他服藥,為他換衣。
長長的迴廊,彎彎曲曲,無休無止,似沒有個盡頭。迴廊的一側是一池清水,栽種著無邊的荷葉,堤岸斜插著細柳,柳枝隨風流轉,拂過水麵,掀起一道道漣漪。
一襲白衣,沿著迴廊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很久很久都沒有碰上一個人。
這是哪裡?
劍眉微蹙,容攸然不時停下來觀察周遭景物,總覺得有幾分熟識。
似曾在哪見過。
他以為自己會一直困在這漫長的迴廊中,走不到頭。不經意間抬頭,遠遠的一座紅白相間的宮殿,坐落在湖光山色之中。
——未央宮。
攸然大驚,那裡竟是母后居住的未央宮。十歲之後,自己搬出未央,入住太子東宮,便極少回來過。十年歲月,遺忘了多少兒時的歡樂,肩上擔負起多少帝王的職責,沒想到一回首,一抬頭,腳步已將自己帶回未央。
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回來的,攸然不願去想,這一刻他滿腦子都是少年時代稚嫩青澀的言行舉止,是爹孃膝前的軟語承歡。
殿門前,士兵層層把守著,盔甲上的鱗片在陽光下折射著熠熠光彩,殿門莊嚴大氣,與那泛著寒光的兵器交相輝映。攸然不禁伸手遮擋這刺眼的光澤。
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不再上前。
近情情怯呵!
邁過那道殿門,便是前院寬闊的草坪。還記得庭院裡的梨樹飄著雪色的花瓣,桃樹掛著殷紅的果實,桂樹瀰漫八月的香甜,梅樹映著臘月的寒霜。一年四季,景色輪番變幻,沒有一處空白,也沒有一處是閒置的。
母后現在會在做什麼呢?
是坐在竹椅上曬著太陽和宮女閒聊,還是陪著父皇看那些奏章?是在樹下澆水,還是在溪邊葬花?
思及此,攸然迫不及待地上前,對著士兵道,開門。
沒有任何反映。
那些士兵注視著前方,眼中連一絲情緒都沒有激起,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這麼一個人。
怎麼回事?
攸然怒聲喝道,開門。
依舊是沒有回應。
他甩了甩衣袖,徑直走過去,也沒遭受絲毫阻擋,甚至是那扇緊閉著的殿門,也沒有阻擋下他的步子。
等到回過神來時,他已置身於那偌大的庭院之中。
怎麼會……
攸然看著自己的雙手,和往常無異,又不全似往常。
去觸控那粗糙的樹幹,手心碰觸到的,是一片虛無。
怎麼會……怎麼會……
我是死了麼?
眼眸中閃過一道似喜似悲的光芒,這個世上,他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無法放下,也不能放下。這麼輕易死了,他不甘心……不甘心呵……
朝那未央殿大步走去,無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