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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秋將林詩雯生拉硬扯推入書房裡時,攸然坐在躺椅上,身上披著一件白色大衣,水紅色牡丹鑲著金銀雙色葉邊,底下襯著藻綠色的葉子,風吹過時,微微搖曳,一時給人栩栩如生之感。
好像攸然白衣上很少有花飾,即便有,多半是牡丹之類富貴花,且色澤清淡。濃豔的牡丹穿在他身上,竟成了素淨之色,好似衣服成為了他的陪襯。
攸然蹙眉,目光停在那兩隻相互交握的手上。
林詩雯甩開白言秋的手,理了理凌亂的髮梢,“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她轉身,故意避開攸然的注視,朝門口走去。
白言秋冷冷一笑,雙手抱肩,嘲弄的口吻問道,“沒想到你這麼膽小,連求證的膽子都沒有。”
林詩雯腳步一頓,心中流露出的苦澀無從訴說,只得乾乾答道,“是又如何?”
愛情面前,我們都是膽小的人,害怕自己會受傷,所以躲得遠遠地,將自己的心牢牢禁錮……
如果註定要被傷害,那就先用言語去傷害別人;如果註定要轉身離開,那就先邁出一步讓人看著你遠去的背影……
我們看似堅強,其實無比脆弱……脆弱得不敢聽也不願聽那真實的答案……
“到底什麼事?”攸然咳了一聲,厲聲問道。
言秋不會無緣無故來找自己,詩詩也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攸然心中一陣不安……這兩天霧香頻頻跑到這裡,他還慶幸每次詩詩都不在,難道是……
“詩詩,是不是,因為霧香的關係?”攸然打破了沉默。
林詩雯一怔,“你怎麼知道?”
很顯然,他猜對了。攸然苦笑,這皇宮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送霧香離開就是想避免這一事,沒想到該面對的終歸要去面對,無論怎麼逃避也無法逃開。
“霧香跟了我五年。”攸然面色平靜地陳述道。
“我知道的,”林詩雯輕輕點頭,停下腳步,半側著身子茫然地盯著牆壁,“我也見過她了。”
“對不起。”攸然將書合上,說道。
對不起?眼角略微溼潤,林詩雯輕笑,“你沒有對不起我,從來沒有……”
一直,都是我對不起你,害的你受了傷,無辜走了那麼多彎路,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
白言秋悄悄將門關上,站在外頭,身子斜靠在門板上,仰頭眺望晴空。
“白大人。”易嵐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壘書卷。
“等等吧,殿下和魚小姐正在談話。”白言秋淡淡說道。
有些事,談話便可以解開心結,有些事,則是不管怎樣都無法避開……
如同他對詩詩的心情,窮極一生的追隨,她都是在可望而不可即的彼岸。
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
每每讀到這些文字時,眼前無端跳出零碎的畫面,似乎有大團大團血紅的花朵在黑暗的彼端綻放,那時候,總有個窈窕的身影,漸行漸遠。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最後一抹清影,留下的,卻是濃濃的相思與絕望的等待……
“洛兒!”
他記得,他是這麼呼喚的……
洛兒,洛兒……
是誰?
是誰,穿越了長長的忘川,帶著前世今生的記憶,走入他的生命?
白言秋感傷的望向遠方,是的,他討厭洛東江,不是因為洛神,是在妒忌東君啊!
妒忌東君,即便忘卻了洛神,依然擁有生生世世的愛戀,不離不棄的誓言。
煩躁的攏攏頭髮,將散開的髮束好,記憶深處,陌生的畫面時常在不經意間闖入腦海之中,帶給他憎惡的情愫。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深深埋藏,只要他細細追想,便呼之欲出。
但,他不想呵!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只要能默默地站在一邊,注視著殿下和詩詩,就已經很好了……
房內,鴉雀無聲,似從白言秋關門的剎那,二人就不知該如何繼續。
隔了半晌,桌臺上發出嘎噠一聲,林詩雯扭頭,見硯臺上的毛筆滾落下來,停在了桌邊,筆尖上沾著的墨汁滴在了宣紙上,團團黑點在白紙上暈染開來,毫無顧忌地延展……
人生不過如此呵……白紙上的墨點,肆意揮寫出壯麗的畫卷。
只是,我們的一生,都能擁有雄偉壯闊的場景麼?
涓涓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