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看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起聯手行刺、震懾西域諸國,一起留連在天國樂土,一起叛出光明頂、一路穿越雪山大漠回到敦煌……
十五年了。並肩戰於亂世,從一枚棋子到操控天下的棋手,無數生死榮辱如風般呼嘯而過——到最後、那樣同生共死過來的兄弟,竟然依然心計重重、相視如陌路?鼎劍候眼裡忽然有淚水漸湧,心潮澎湃之下、即使狠厲決斷如他、依然忍不住止步,回頭看向迷樓疊翠中的那一襲白衣。就這樣別了麼?他的生死兄弟!
清晨沙風帶著冷氣、捲起漆黑的長髮,敦煌城主倚欄而立,並不曾回頭,只是將欄杆拍遍了,忽地長歌:“……奈何江山生倥傯,死生知己兩崢嶸。寶刀歌哭彈指夢,雲雨縱橫覆手空。憑欄無語言,低昂漫三弄:問英雄、誰是英雄?”
問英雄,誰是英雄?鼎劍候喃喃重複,準備離去,忽地,抬頭望天。
高樓上歌姬見客人離去,正要上來為公子更衣,卻見天空中忽然有電光一閃,正中迷樓琉璃屋頂,喀喇喇一聲裂響!
在所有人的驚呼中、公子舒夜如同飛鶴般掠出,在琉璃屋頂上一掠即回,手指間夾了一支金色的箭。箭上縛著一張帛書:“崑崙大光明宮星聖女沙曼華、致意敦煌城主高舒夜座下”。
那是一封戰書。約定三日後的正午時分,在敦煌城外的祁連山頂、一決死戰。
如若她僥倖贏了,他便要開啟敦煌城門、讓明教東去中原;如若她敗了,便立刻領著教民返回崑崙光明頂總壇,再不踏足中原。
信寫的很短,他卻怔怔看了多時,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
終於是來了。畢竟還算僥倖——在轟走了墨香那傢伙後、才收到了這封信。不然那人見了這封信、一插手,只怕他安排好的一切就要大亂了。
公子舒夜也不去尋筆墨紙硯,只是將手指在劍鋒上割破了,就著血寫下兩個字:如約。
然後扣起食指、屈指在金箭末尾一彈,那一道金色的閃電便沿著來時的軌跡、呼嘯著穿過重重高樓和玉樹,一閃不見。
那頭,送客的舞姬轉過頭來時,那位神秘的來客也已經消失了蹤影。
八、梅霓雅
敦煌城外,一頂頂帳篷在沙海里撐起,那些帳篷都向著居中的一頂金色帳子圍攏。
中間的金帳裡,數百名教徒圍住了一個女子,匍匐在地,神色虔誠而歡喜。連自恃甚高的長老妙水都恭恭敬敬地隨侍在側,聽著那個褐發女子的命令。
那個女子是個西域胡姬,年紀已過三旬,有著蜜色的肌膚和深藍的眼睛,雖然容貌不見得美麗,可那高爽的額角和決斷的眼神、卻隱約有男人也不可企及的魄力——那便是從回紇日夜兼程趕來的月聖女梅霓雅。也是明教中僅次於教王的權力人物、回紇的公主和教母。
旁邊一名黑衣人遞交上了一支金箭,上面寫著戰書的回覆。
“哦,果然不出所料、高舒夜還是應戰了。真是奇怪,為何還要提前到日出時分?這下非要令父汗的大軍冒著危險、白日裡急速趕來不可了。”千里穿越沙海奔赴敦煌,梅霓雅眼裡居然沒有絲毫的風塵困頓之色,只是冷定地問左右,“星聖女還沒醒麼?”
那些衣衫襤褸的教民還沒來得及回答,帳子裡影子一動、如疾風閃電般一掠而回。那名黑衣人單膝下跪,朗聲回答:“尚未。”
那是和月聖女梅霓雅一起前來的十二名黑衣刀客之一,據說那些在回紇擔任可汗貼身侍衛的黑衣客、都是出自崑崙光明頂的修羅場,是十年前那一場浩劫後教中重新培養出的精英,個個技藝驚人。而月聖女梅霓雅、則是這一群被馴服的獸的主人。
“哦,看來金針對她的腦部有很大影響啊。”梅霓雅微微蹙眉,看著手下帶回的那一支金箭,喃喃,“不然我不過對她小小施行了一個術法,怎麼會至今還沒醒來?”
長老妙水小心翼翼地躬身,憂心忡忡:“月聖女,前日星聖女和敦煌城主已交手一輪,處於下風——屬下以此判斷星聖女無力帶領教徒穿越敦煌,必須要勞動月聖女前來。只是……屬下很擔心,這次祁連山的決鬥,星聖女只怕依然不是高舒夜對手。”
“這小妮子做事向來一塌糊塗!”梅霓雅不置可否地冷笑:“倒真是可笑……那傢伙的武藝還是沙曼華教的,十幾年後徒弟反而超出了師傅?”
長老妙水默然,低聲回答:“月聖女應該知道、當年一箭射穿高舒夜胸口之後,星聖女足足有兩年未能握弓,武學荒廢。此消彼長,也是自然的。”
梅霓雅繼續冷笑,眼睛裡有一種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