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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頭,“拿過來!”
那些殭屍彷彿接到了指令,忽然齊齊後退一步,沿著石徑,讓出一條通道來。
葉天徵滿是冷汗的手微微一緊,不知是驚是喜,暗自一拉南宮陌的衣襟示意他跟上,便捧著布包向那臺肩輿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距離在一步步拉近,火把映照下,那個女童的臉都已清晰可見。
依然是保持著八年前的樣貌,天真的,美麗的,嬌憨的,長長的睫毛閃動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露出期待的光,微微張開了雙手——宛如等待著哥哥給自己送上禮物的孩子。
那個瞬間葉天徵只覺胸口撕心裂肺的疼,舉步維艱,雖然極力壓住了咳嗽的聲音,可那無聲的咳卻依然帶出了一口口的血,從唇角慢慢溢位——那是天籟,那是天籟,那是天籟!那就是八年前被他遺落在火窟裡的天籟……他曾那樣愛若珍寶的妹妹。
眼前的一切彷彿模糊了,只有火把的光在跳躍,火光下沿路盛開的曼珠沙華猶如烈烈火焰——八年後,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天籟,依然保持著離別時的最後模樣,抬起大大的眼睛期盼地看著他,張開雙手等著他抱,等著他帶她離開這個絕境。
然而,他卻將她遺落。
葉天徵只覺手中的劍如同有千斤重。父親去世已經多年,他成為試劍山莊莊主已經多年,大劫後的廢墟上,他赤手空拳帶著殘餘的下屬重新建立起了試劍山莊,種種的權謀、爭奪、背叛和被背叛——山莊重新建立起來的時候,原先的葉天徵就已經徹底死去了。
然而在此時、此刻、此地,在他提著劍一步一步接近那個微笑的女童的時候,那樣劇烈的苦痛卻提醒了他:原來,一切都是依然存在的……然而,時至今日,他必須要阻止她,必需要阻止她!不惜一切代價,也不能讓她將死亡傳播到這裡。
南宮陌斜眼看了一下摯友,目光中流露出深切的哀憫和焦急,忽然間,他一把拉住了葉天徵,同時一劍削開了那個布包——利劍過處,那個布包片片碎裂,裡面只包了團棉絮。
滅魂劍劍光騰起的時候,周圍殭屍忽然出手,攔住了兩人,顯然早有防備。
然而那樣突然的舉動,卻讓葉天徵和女童同時怔住。
“這是假的!這是假的!沒有人頭……我們騙你的,小葉子!”沒有看身邊葉天徵蒼白的臉色,南宮陌只是收起了劍,大聲宣佈,彷彿生怕對方聽不見,“我們本來想騙你的,小葉子!不過我們知道你一定不會上當,也知道你一定不高興我們騙你,就決定投降啦!”
“哦?”女童驚愕的神色到這時才有些緩解,唇角泛起一絲琢磨不透的笑意,看向那兩個赴死的年輕人,忽然間唇角那個笑意瀰漫開來了,“哈哈哈……南宮,你真有意思!——不過也算是你們運氣好,沒有再上前一步,否則……”
女童微笑著,忽然間小手探入肩輿後面,隨手輕輕一拎,就將一個白衣女子拎到了面前:“否則,在你們的劍出鞘之前、這裡就會多出一個好大的盾牌哦!”
“玉簫!”在火光映出那個女子蒼白的臉的瞬間,葉天徵南宮陌同時脫口驚呼。
“嘻嘻嘻……怎麼樣?很驚訝她會跑到我這裡來?”女童的小手輕輕撫摩著玉簫的側頸,斜眼得意地看著兩個人震驚的表情,緩緩翻出最雪亮的利劍,“如果我告訴你,這位玉簫姑娘、冒牌的葉二小姐,原來是我們拜月教的臥底,你們會不會更驚訝呢?”
“什麼?”同時脫口驚呼依然是葉天徵南宮陌,葉天徵的臉色更是瞬間慘白,“胡說!”
“嘻嘻,我胡說幹嗎?你不想想,當年玉簫被我們收留的時候,誰知道她來歷?你再想想,試劍山莊和我們拜月教僵持多年,互有勝負,為何八年前忽然被人長驅直入一夕擊潰?”女童眼裡殘忍的笑意慢慢燃起,看著對方的臉色,將言語放到最冷最利,“昀息派了這個賤人去試劍山莊臥底,一去就是五年,她做得多好啊——言語伶俐,行事謹慎,從老莊主到少莊主,誰不被她哄得團團轉?嗯?”
蒼白的小手傷痕累累,得意地拍擊著玉簫沒有血色的臉:“來,別在那裡發呆,快給葉少莊主說說你的那些本事,說得越詳細越好。說不定我一個高興啊,就不殺你了——”
“玉簫?”葉天徵有些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人,喃喃,“這都是……都是真的?”
“是真的。”玉簫沒有看他,轉過了頭去,低聲,“我也不叫玉簫——我是拜月教裡的司花侍女,自小就入的教。”
那樣淡然的回答彷彿一柄利劍,一直刺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