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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犧牲的不是眼前這個一向黴運照頂的傢伙,否則……大鬧羅浮劍門這種事情,其實幹起來也挺順手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帶著幾件保命靈器和一份首座諭令的執事殿弟子,正撒著腳丫子在小石峰上到處亂竄。
「奇怪了,平日裡明月峰那個廢物,不是最喜歡在小石峰上偷看景陽師弟的嗎?人呢?」
執事殿弟子訊息不夠靈通,他不知道,現在景陽已經不在小石峰了,自從養好傷後,他就又一次進入了劍池。
縷縷清風,輕柔得像落在掌心裡的一根白羽,柔柔的,癢癢的,舒爽而清涼,這是一個風的世界。
這是景陽第一次來到劍池時的感受,直到他踏足跨過那塊寫著「劍池」二字的石碑之後,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這不是一個風的世界,而是一個劍的世界,每一縷清風,都是一道劍意,或輕柔似風,或寒冷如刀,或凌冽似劍,或厚重如山,或威重如天,或轟鳴如雷,它們變化莫測,沒有人能知道,下一刻侵體的會是什麼樣的劍意。
羅浮劍門享譽整個修真界的無上劍體,就是在這一道又一道劍意侵體之下,千錘百煉而成。
景陽第一次進入劍池,沒能堅持幾天就退了出去,這讓他的信中充滿了挫敗感,彷佛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某種東西,被現實狠狠地一錘敲碎。修養了十幾天之後,他又平靜下來,前往姑蘇臺採集了幾種對恢復身體有效的草藥,準備再次進入劍池,雖然中間出了一點小小的插曲,讓他幾乎連命也丟了,但是景陽心中那被現實狠狠一錘敲碎的某種東西,卻像野火燒不盡的春草,又一次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連死亡都讓他挺過去了,還怕區區劍池?
一天,二天,三天,四天,五天……
景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劍池裡究竟待了多少天,他只知道,每一次劍意侵體,都像是一場凌遲,他的身體被劍意切割得支離破碎,體無完膚,痛苦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他只能機械地在幾乎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往嘴裡放一把草藥,然後清醒地繼續承受著那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痛苦,偶爾他也會想起那個幾乎跟他一起死去的明月峰廢物。
如果是那個廢物,恐怕寧可跳水自殺,也不會像他這樣在劍池裡苦挨的吧。想想那個廢物被劍意侵體給痛得哇哇大叫的樣子,景陽就覺得,其實那所謂的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痛苦,並不是真的那麼痛,因為直到現在,他仍然能堅持著不退出去。
退縮,只要有一次就夠了。他可不是那個明月峰廢物,景陽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但他清楚一點,只要捱過劍池這一關,他就可以永遠站在高處俯視著那個廢物,再也不會出現讓那個廢物壓在自己身上去抵擋半空中落下的碎石的那一幕。
他不想承認,在姑蘇臺外,那個廢物救了他一次。
這種事情,絕對……絕對不能再發生,所以,他要變強,要強到永遠都俯視著那個廢物。
可是,自己為什麼要跟那個廢物爭高低?這個想法在景陽的腦海中突然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細品,又一道劍意突然來臨,如山厚重,恰恰是他的颶風劍意的剋星,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壓力,一下子掃去他所有的雜念,全神貫注地開始應對面前的危機。
當好不容易挺過這道劍意的錘鍊的時候,景陽整個人都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精疲力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勉強吞下一棵恢復元氣的草藥,感受著微弱的藥力在腹中漸漸擴散,再抬頭,卻發現面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師叔。」
他恭敬行禮。整個劍池裡,除了他是凝氣期之外,其它所有人都是築基期。本來就只有築基期的弟子才有資格進入劍池煉體,景陽修為未到就強行進入劍池,雖然說對修煉大有好處,但也離不了外物的支援,築基期弟子就完全不必用草藥來恢復身體元氣。
「自討苦吃。」
女兒紅冷冷哼了一聲,他知道這個小石峰的弟子,在凝氣期就領悟到颶風劍意,天分極高,但是還沒修煉到築基期就進入劍池煉體,顯然好高騖遠了,半途而廢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他從景陽面前走過,徑自尋了一處平整的石面,盤膝而坐,掌心一翻,取過懸在腰間的黑木葫蘆,抿了一口酒,籲出一口充滿酒香的長氣,環繞在身體四周,化成寒針般的氣息,迎接著一道呼嘯而來的劍意。
景陽垂下眼簾,心中鼓起了一團氣。他認得女兒紅,不久前還是凝氣期,想不到這麼快就已經變成築基期的師叔了。他生出一種緊迫感,如果沒記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