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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滄流帝國的軍團都搜到外面了!”黑暗中,一雙熟悉的眼睛低下來,然後黑色的大斗篷散開了,一隻手伸出來,用上了幻力、想拉起她:“起來,我帶你走!”
“……?你來了啊。”昏暗的房間裡,恍惚的她凝聚了殘餘的靈力,才分辨出了來人,忽然間就鬆了口氣,微笑起來——微笑未消失,她的形體猛然再度渙散。
“喂,喂!你幹嗎?別睡了!”來人更加著急,生怕白瓔心中一放鬆,最後維繫著靈力凝聚的信念也鬆了,連忙低下手,去握住了那隻“后土”,暗自發力,喚起戒指中白晝沉睡的力量——奇怪的是,那枚后土戒指一接近空桑皇太子的手,猛地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光芒照耀著伏地睡去的太子妃,陡然間,她渙散中的形體重新凝聚。
“真嵐。”白瓔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來人,詫異,“你怎麼出了無色城?”
“快起來。那笙在外頭要出事——這次來的是雲煥,那丫頭可沒有上次那樣的好運氣、可以揮揮手就打下一架風隼來。”真嵐俯下身,對著她伸出手來,口氣急切,顯然這邊情況的複雜棘手超出了他原先的預想,“你在這裡我不放心,得跟我出去。”
白瓔恍惚間就是一呆:那樣對著她伸出來的手、居然和片刻前幻覺中一摸一樣。她拉住他的手,站起來,看著緊閉的門,皺眉:“我沒法子出去。”
“我帶著你走。”真嵐回過手來,揭起斗篷,那直立的斗篷內空空蕩蕩,“進來!”
“呃……?”白瓔陡然哭笑不得,看著那個披著斗篷的空心人。只有露在外面的頭顱和一隻右手——多麼詭異的樣子。不過,也只有這位殿下、才能想出這種把太子妃當包裹打包帶著離開的主意了。
“快進來,外頭都要打起來了,你還磨蹭!”看到她苦笑,真嵐更不耐煩,一把將她拉入空蕩蕩的懷中,“反正你還沒我肩膀高,夠裹著你了。”
大斗篷刷地裹起,擋住了一切光,彷彿一個密閉的小小帳篷。
“別擔心,外頭的一切我來應付。”唯一的右手掩上斗篷,繫緊帶子,囑咐,聲音從頭上傳來,“你可要咬緊牙,千萬別再睡過去了——我加緊打發走那群人,安頓了那笙,我們一起回去。”
“嗯。”在黑暗中,她應了一句。忽然間,感到說不出的踏實和安詳。
※ ※ ※ ※ ※
外面剛到清晨,但是室內輝煌的燈火卻徹夜不熄。
摒退了採荷,如意夫人親自在榻邊守著,靜靜看著沉睡中的傀儡師。
絲線都已經全部接回到了那個小偶人身上,在燈下閃著若有若無的光,透明得宛如不存在。那個叫做阿諾的小偶人此刻也安安靜靜地呆在床頭,表情呆滯——方才所有引線猛然間的斷裂、似乎對這個偶人造成了極大的損害,讓它關節全部鬆動脫開。如意夫人花了好大功夫、才將關節一個個接回。
然而,轉頭之間,她詫異的看到了榻上沉睡者全身同樣慢慢滲出了鮮血!
蘇摩的臉色是平靜的,然而平靜之下、彷彿有暗湧反覆漲退,在他和他的人偶之間洶湧來去,順著連著他十指的戒指的透明絲線、宛如波浪慢慢起伏。
悄無聲息、傀儡師身上的血消失,碎裂的肌膚彌合,一切都彷彿未曾發生。
終於,彷彿取得了什麼平衡,偶人臉上呆滯的表情也開始松活起來,啪嗒一聲自動跳起,踢踢腿、抬抬手,忽然轉過頭來,對著如意夫人微微笑了笑——那樣詭秘的笑容,讓如意夫人心中陡然一冷。
“外面是什麼聲音?”不等如意夫人回過神來,身後忽然有聲音發問,冷冷地,“風隼聚集在如意賭坊上空!怎麼回事?”
“少主。”如意夫人詫然回頭,隨即看到已經披衣下地的蘇摩。
乾脆地坐起,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的臉色漠然而冷定,開口問。傀儡師的眼睛還是空空蕩蕩,卻穿過了窗欞、看著外面的天空,眼色冷利:“該死的,難道那個被趕出去的丫頭又跑回來了?還是那些人全面搜尋桃源郡、發現了復國軍?”
然而一語未落,呼嘯的箭如雨射入。
※ ※ ※ ※ ※
那笙在看到勁弩射落的剎那,來不及多想,跳入了背後的如意賭坊,掩上了大門。
“奪奪”的響聲如同雨點般打落,飛弩力道強勁,許多居然穿透了厚厚的紅漆大門,釘了進來,差點劃破她的手。
“糟糕,居然忘了包上……”忙忙的,她在箭落如雨的時候騰出手去撕